,盛时行虽然羞涩,也转过头举杯看着他,眼中含着情意,更有期盼。
颜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嘿然道:“嗣音你别这么盯着步云兄,盯得他话都不会说了。”
她这一句,逗得四人都笑了,刘崓笑看着盛时行,举杯与她轻轻一碰:“那我就祝你……所谋皆成,所望皆来,所愿皆得。”
这几句听着简单,却是余韵悠长,盛时行琢磨一瞬,脸颊就更显绯红,但碍着小姊妹还在一旁,也只能大大方方地与他共饮杯中酒:“多谢你。”
此时一阵清风起,送来梅香缭绕于杯盏间,这样薰然又醉人的气味,深深印刻在心,直到许多年后,还一直萦绕在盛时行的忆海和梦乡之中……
花信这一年生辰的翌日,盛时行等人便踏上了返京的路途,紧锣密鼓的谋划,昼夜少休的赶路,一行人终于在元月将尽时回到了汴京,此时春分已过,正是春回大地,百花含苞的好时节。
正如盛时行所料,刘崓的韬光养晦赢得了圣人和东宫更多的赞许,虽然明面上没有给他太多赏赐,却将此番随他往蜀地的几位玄鹰骑将士都加封了两级,又在二月初八这一日,于福宁宫内摆下接风饮至宴,犒赏此番蜀城大捷众位有功之臣,宴席之上龙心大悦,随口一句‘刘卿实乃我大梁战神’却引得满朝文武附和,圣人欣悦之下,倒将这个称呼给坐实了。
而身在西南的剑南节度使陈昉,也凭此等大功和刘崓的力荐,获封安蜀侯,麾下直至兵卒均加功一等,各获丰厚的赏赐。
比起明面上的皆大欢喜,更令东宫欣慰也兴奋的,自然是此番禁军大将指挥节度使兵马剿灭叛军一事,正佐证了他“禁军与边军轮守同训,禁军之将领边军之职”的政令,的确是可行的。
饮至宴罢,赵钧一时欢悦也有些酒劲上涌,回到东宫歪在寝殿内,一边任太子妃喂醒酒汤,一边还是心满意足地笑着。
“殿下很开心。”太子妃也为他高兴。
“自然开心。”赵钧拍了拍太子妃的手:“我知道自己是得了贤才,没想到刘步云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更可贵的是,他并不抢功,而将首功让给了陈昉,恰好让陈昉也可为其他各路节度使做个榜样,只要忠于朝廷的,朝廷非但不会打压,反而更愿意重用……以此为契机,再解决了……”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隐去后面的话:“此番契机,当是新政推行的一大助力,明日得叫刘步云跟盛嗣音来东宫商谈此事,阿妩帮我记着。”
“妾记下了。”太子妃看他心情好,也是笑盈盈的:“其实今日还早,殿下怎么没邀盛御史二人来东宫坐坐。”
“本宫轮不上,父皇把他留下了。”太子说完这句,略带深意地一笑,便躺好拍拍自己身边:“喝多了头昏,阿妩陪我躺着。”
太子妃觉得皇帝将武宁侯留在宫里有些奇怪,不过想到他老人家那种极念旧情又爱动感情的性子,也就释然了——许是想起了代国公吧。
太子妃这样想着,却不知福宁宫寝殿内,当今圣人拉着刘崓的手,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像……真是像……”面容慈和的天子一向龙体欠安,经过饮至宴一番操劳,此时倚在龙床上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双目明亮地看着眼前之人:
“好孩子,你当叫我一声‘叔父’。”
圣人一句话,吓得刘崓直接跪在了龙床边:“陛下抬爱,微臣不敢。”
圣人看他知分寸,心中更是喜欢,也不想多说什么让他害怕,轻轻拍拍自己身边:“别跪着,你舟车劳顿,也辛苦了。”
刘崓闻言乖乖顺着天桓帝的意思起身,不过到底不敢坐在龙床上,顺势跪坐在脚踏上,圣人又道:
“你父亲当年喝多了也是跟我称兄道弟的,你还是恒阳皇姐的义子,朕早已将你当成自己的子侄了。”
刘崓这才放下心,明白了皇帝是真的一片慈心,赶快垂首应了,圣人笑着点点头:“此番你解了西南倒悬,京师危困之祸,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