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说,只要那人出现在那里,我就能知道是谁,事到如今,也该向他们挑明咱们知道的,加以威慑了。”
刘崓闻言心生敬佩,不仅仅是为她不顾自身安危的胆量,更是为在当下还能这么清醒思考的能力,自觉想不出更好的对策,便颔首应了:“好,那我带人陪你去。”
盛时行点点头,却又突然拉住他的手腕:
“但我只怕……他们欲图的是你,是想以此事为诱饵,将你诱骗到梭子泉,行伏击刺杀之事。”
刘崓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听盛时行说起,顿时更心疼了,反手将她的手握住:“你自己都这样了,还管这些做什么,我若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又怎么敢带不到百人就陪你去瀚漠旧都?”
“也是,是我想多了。”盛时行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对他“投怀送抱”了,顿时面生绯红,不露痕迹地慢慢往外挣扎:
“既然如此,就请你安排,咱们速去速回。”
刘崓此时恨不得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好好安抚,可也明白两人无名无分的,此时勉强反而会让她多想,便也不着痕迹地放开让她躺在床上,只是还拉着她的手拢在自己双掌之间:
“好,那你歇会儿,我去安排人马出发,我料东翼王那个老匹夫不敢搞什么花样,若他斗胆生事更好,反正现在咱们也不要解药了,我就荡平他的白沙谷。”
盛时行点了点头,刘崓又拍拍她的手:“我让阿姐来陪着你,不要怕。”
“我不怕。”盛时行微笑着:“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刘崓咬了咬牙,强忍着心酸转头出了营帐,部署好跟随的精兵,也令沙洲关严密布防,为求稳妥,更发了手令飞鸽传书往雍宁关通知此事,一是调兵协防沙洲关,二是严阵以待,谨防斡喇骑兵借机生事——虽说他有荡平白沙谷的实力,但此时并不是做这件事的好时机。
小半个时辰后,刘崓亲自带沙州关精兵陪她前往梭子泉绿洲,半路上正看到萧鸣带人往回赶,正好又带上了大半的和玄鹰骑精锐。
行进间,刘崓将萧鸣叫到身边:“虽然这次是去探虚实的,但也要谨防那些狼崽子生事,传令下去,人着甲弓上弦,你带一队奇兵从咱们之前探得的几个埋伏点里找个地方,给我居高临下把弓箭对准东翼王那个老匹夫,敢生事就叫他们再回不去白沙谷。”
盛时行裹着毯子窝在他怀里,晕晕乎乎地听完这些,忽然笑了,刘崓有些纳闷地低头看看她,正迎上怀中人如水目光:
“我笑我自己,刚刚还担心你关心则乱,中了人家的埋伏,如今看来,你不趁机端了东翼王的老窝,已经是克制仁慈了,所谓筹谋机变,用兵如神,说的就是我们刘都统了。”
刘崓被她说得一愣,许久才叹道:“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旁的。”
盛时行却是轻笑:“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听了她这话,刘崓心中难过更是慌乱,可憋了半天还是只憋出一句:“别胡说八道。”
盛时行笑着应了:“诶。”
昼夜兼程,到了梭子泉已是晨光微曦,刘崓唤醒了缩在自己怀里打盹的盛时行,将她扶下马,一路揽护着走进斡喇人在绿洲扎下的帐篷。
比起对面东翼王背后十余个手持刀剑的副将,刘崓只带了于天蕙等四位玄鹰骑将领,一时高下立判。
盛时行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的远国东翼王,最精锐的斡喇骑兵统帅——阔面虬髯,端坐于屏风前主座上,众将拱卫下,的确颇有将帅之风,不过在盛时行看来,比起年龄差不多的代国公,他还是差了许多气势。
“呵,长宁侯,好久不见了。”此时的东翼王颇有胜券在握之态,上下打量着刘崓身边的盛时行。
“的确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东翼王如今行事如此下作,两国交兵不动文官的道理都不懂了。”
东翼王闻言哈哈大笑:“难得啊,这种话也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