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此番多亏你聪慧周详。”她拍了拍盛时杰的肩膀,忽又想到什么:“你说南周北齐,齐师是哪里人?”“冀州人。”盛时杰说完这句,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
“你猜我怎么在京城找到他的?”
盛时行笑着一拍他脑门:“你自己刚说了,他在逃命。”
盛时杰嘿然,又见自家姐姐沉肃了面色:“此番你的功劳,不只是找到了证物真假这一宗,但此事你需三缄其口,从今开始好好闭门读书,不要再沾染此事了。”
盛时杰忽然明白了什么,赶快仔细应了,又小心翼翼问道:“姐,你也查出什么了吗?”
盛时行点点头:“我在雍州找到的证据,也有和你这宗可以互相佐证的,或许不能作为案情全部揭破,但我必须报给殿下知晓。”
“可是那样的话,你就是知情人,会不会……”盛时杰有些担心自家姐姐,盛时行却笑着拍拍他肩膀:
“既然要求正大光明,便坦诚到底,我办此案没有任何隐瞒太子殿下的事,想来以他的英明,即使我按下不报,他也能知晓,人人都说我是太子的人,其实也无所谓,毕竟太子殿下是一心为了大梁社稷,不然他就是端居东宫什么都不管,还能有人动摇他的储君之位?如今陛下龙体微恙,诸事信任托付太子,效忠储君就是效忠陛下。而殿下也明白我的心思,你所担心的,不会发生。”
盛时杰似乎懂了,垂眸咬了咬牙:“姐,我明白了,我回去将此事线索梳理好交给你便不再过问,闭门刻苦读书,你放心,我来年春闱必定高中,让姐你更有底气去实现自己的正大光明。”
盛时行看着自家弟弟忽然坚毅起来的目光,一时温暖也欣慰,却是笑着捏了捏他脸颊:“怎么你还激动起来了。”
盛时杰哀嚎着自己都二十一了还被当小狗捏,盛时行嗔了他一眼又道:“明日我要去会会这位齐师,你在对他说到钢鞭一事的时候,他有没有问起过什么?”
盛时杰摇了摇头,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没有问过什么,只是一直说要看看两支钢鞭,但我未敢让他动,怕他是想湮灭证据。”
“嗯。”盛时行点了点头:“那你有没有对他说过,刘都统的金节钢鞭被他的赝品打断了这件事?”
“没有,我觉得没必要提。”
“好。”盛时行点了点头:“将钢鞭交给我吧。”
翌日盛时行又将自家弟弟整理的线索记录仔细看了一遍,再通过爹爹的关系拜访了工部的几位年长官员,细致了解了当年那一场冶铸比试,才带着两柄包好的钢鞭前往齐镔朋暂居之地。
一进屋就看到老铸匠坐在台案后,捏着小锤錾子给一柄未开刃的短剑錾花。见她进来,抬了抬眼皮却什么都没说,目光如朽木死灰般毫无光彩。
盛时行也不着急,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看他在方寸钢铁间描绘出双鹤飞腾的图样,心中一时赞叹。
许久,齐镔朋撂下工具,撩起眼皮看了看她:“老夫说过不收徒了,更不收女子,丫头回去吧。”
盛时行微微一笑,往前走了半步:“小女子愚钝,自忖没有这般天赋,我不是来学艺的,只是想向齐师请教一些事。”
齐镔朋抬头看了看她,忽然笑了:“你与前几日那位小郎君是一家人。”
“对,舍弟一向顽劣,还望齐师不怪。”
齐镔朋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木凳:“不愧是一家人,都这么客气,坐吧。”
盛时行抬手谢过笑着坐下,齐镔朋又道:“老夫也是倚老卖老,其实你们都是大家子弟,我明白,但你们想问的那件事,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盛时行微微颔首:“齐师不想说,晚辈也明白,上溯数十年前的一败到今日依然无法释怀,这种耻辱比性命更重。”她语声柔柔,出口的话却如锋利刀刃划过,齐镔朋猛地抬头逼视着她:“你弟弟可没敢对老夫这么说话。”
盛时行却毫无惧色:“因为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