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今成了同僚,反倒官职相称了,我一介草莽,那些拗口的‘上官’‘下官’什么的,真是说不惯。”
盛时行闻言也笑了,梁荣便指了指不远处的火堆:“烤烤火吧,暖和一下能睡得香。”
“好。”盛时行随着他坐在火堆旁:“大漠之中也没有猛兽,梁兄你还费劲看火作甚。”
梁荣听她自然而然改了称呼,心中一时舒畅:“嗐,闲着也是闲着,反正带出来的柴足够,或许是以前打猎留下的习惯,夜里不燃起火来,总是不安心,那些兽类的眼睛可灵着呢,咱们在夜里却只能靠火。”
他随性聊着,却令盛时行心中一直隐约盘桓的谜题有了一丝拨云见雾之感,思忖再三,却又无法完全抓住。
梁荣看她愣神问了一句,盛时行回回神笑道:“没事,想起当初刘都统也特别爱在夜里点一堆火,看来你们都挺谨慎的。”
梁荣听她突然提起刘崓,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笑了笑,盛时行又道:
“一别数月,没想到再见面已成了同僚。”梁荣听她这么说,也打开了话匣子:“嗐,我刚操持为表妹办完了婚事,就接了明府的令,带衙役们助刺史府剿匪,也是兄弟们齐心协力,反倒让我有了个进入州府的机会,我想王家有了我那妹夫能照拂,也不想辜负明府栽培和兄弟们的好意,就辞别了舅母表妹,领命赴任了。”
盛时行抽了根细柴拨着火:“洛阳是西京,要办的案子比定县多了不是一点半点,但虽然疲累,却很容易得到升迁,正是梁兄这种好男儿该谋的出路。”
盛时行说完抬眸笑看着他,却见梁荣脸上笑意渐渐隐去,她心中纳闷,暗忖刚刚自己说的都是好话,难道哪一句令他误解不悦了?却见梁荣咬了咬牙,双目灼然盯着自己:
“我决定到洛阳任职,并非为了谋取升迁和前程”,盛时行看他表情,直觉他好像是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了,还未及反应,梁荣却是又往这边凑了凑,保持着一个得体又带了些许亲近暧昧的距离,压低声音道:“我是想离你近一点。”
盛时行一时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是误解了他话中深意,正尴尬想问时,梁荣却垂眸坐远了些:“或许我这么说过于唐突,可最近我总是在想,如果你某日忽然调走了,高升了,我却尚未表明心意,那一定会成为此生最遗憾的事。”
他的话,令盛时行十分意外:“梁大哥,你这话从何……”
“的确不知从何可说,因何而起,但我的确心悦于你。”梁荣的开诚布公,令盛时行惊讶,更是一时无措:
“但是,梁兄……”盛时行轻叹,不知该怎么对他说才能不伤害他,又让他明白,可思前想后都觉得此事不可兼得,还是咬咬牙开口:“虽然我也钦佩你的忠孝和才学,但你我相交尚浅,小妹不知是哪里说错话惹了梁兄你的误会,但我……”
“我明白。”梁荣似乎很怕听到她的拒绝之语,抬手摇了摇,脸上勉强挂着一丝笑:“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吧,但正如你说的,你我相交尚浅,一切都未有定数,除非你……已心有所属,可是那样吗?”
盛时行被他这一句问得左右为难,她明白自己的确是心有所属,梁荣再好,也不可能走进自己的心了,可她心里那个人,又如何能教他知道……
盛时行的沉默似乎令梁荣明白了什么,他苦笑了一下:“我大略知道是谁了……”
盛时行闻言有些着急:“梁兄,不是你想的……”她一句话没说完,梁荣却突然起身挡在她面前,盛时行还没回过神,周遭顿时呼啸声,刀剑出鞘声,利刃破空之声响起。
“莫出来,咱们被人埋伏了!”梁荣焦急的声音混在四面八方交手声,和玄鹰骑“敌袭列阵”的呼喝声中,让盛时行的心砰砰直跳,她很担心帐篷里的颜幻九娘二人和韩老,但也明白此时乱跑只会给梁荣惹麻烦,她心念微动,在身边地上胡乱抓挠了两把沙子,又被梁荣拽了起来:“我先带你避一避!”
盛时行点点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