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妈,我至于招来那个瘟神吗?现在好了,那个女人终于死了,结果还是不消停!这个小瘟神又来挡我生意!”
“好啦好啦,走吧,别惹这个小鬼。”
泛起红色的灯照在两人脸上,孟觅笙觉得有点恶心。
她起身想要教训一下面前的两个人,手指略动还没有发力突然想起了自己也还是个灵体,根本揍不了人,只能看见两人渐渐远去。
风吹动了地上的落叶。
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小鬼终于动了,走出阴影来到灯光照耀的地方,昏黄破旧的路灯照亮了他的发丝,银发随着夜晚的风吹拂。
他抬头,孟觅笙看清了他的长相。
最开始抓住她目光的是他暗淡幽深的绿眸。
琴酒……
风猛烈了起来,银发散在空中,她一时从稚嫩的面庞上看到了多年后那个冷冽的男人。
他朝她伸手,一向幽深的绿眸放大,现出了满是她的身影——“过来,干杜松子,你过来。”
他叫她不要死。
风渐渐停歇,孟觅笙回过神来,原来这个时空是琴酒小时候啊。
即使在朝阳快要升起的时候,小巷的天空也还是灰蒙蒙的光。
她看着也是灰蒙蒙的小孩在酒吧门口站了许久,又看见了好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小孩一窝蜂的跑过来,扯他的头发,打他的脸。
她也看见了琴酒在揍他们,直到手指冒血。
不知不觉间,天空又暗了下来,夜晚又来了,在铺满了枯枝败叶的地上,她看着他被血污浊了的银发,只有薄薄一层皮肤包裹着的骨骼……
“疼不疼。”
在说出来的那一刻,脑中层层游鱼飞逝而过,一切从前无法捕捉起来的奇怪之处突然间都有了解释。
*
“嘭嘭嘭!嘭嘭嘭!”
“藤原笙,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附近树上筑巢的鸟儿被这击打声给蹦得四散,早春的鸟鸣正是叫得欢腾的时候,却也被盖住了声。
“诶,房主大姐,人家小姑娘昨天凌晨才回的家,现在还在睡呢,要不还是下午再来吧。”隔壁住户开门探出了头。
“关你屁事啊!”她瞪大双眼吼道。
这人一脸刻薄相,咧嘴满口黄牙。
将租客瞪回房间后她继续敲门。
“藤原笙!藤原笙!”看着敲了半天门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回应,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伸向钥匙孔,“嘿哟,这没娘养的居然敢不开门。”还没等她扭转手腕,门就开了。
大妈抬起头。厚重窗帘掩住了想要钻进房间的一切光线,而唯一的光色从门缝溜进,照出了面前人模糊的面目。
女人及肩黑发随意披散,春晖映在她脸上更加显得她星宿般流转的黑眸光芒异常,却也无法掩盖住她不耐烦的神情。
“到底想干嘛。”还没等手拿钥匙的大妈开口,女人继续道:“这个月的住宿费交了、水电气网都交了、物业交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妈愣怔了一秒,下意识颐指气使扬着头对着她说:“有个新住户要搬进来。”
“……我不是说过我不接受和人合租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给的钱不够多?”听到这话后女人将虚掩着的门拉开了些,手却还是挡在门框上,单手叉腰面无表情对着大妈说话。
“……可以啊,但是你要再多给些钱。”
“呵——”女人张开口刚被准备说什么。
“叮咚——”
手机震动了下,屏幕亮起——
‘今晚七点青暗区据点汇合。’
——琴酒
琴酒……?
绿。
冷漠寂静的绿。
一节节车厢从树林间穿插而过,孟觅笙看见了站在车厢外的人。
银色的半长发在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