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纯眨眨眼:“应该还活着。”
杭之景抬起手想要弹一下她的额头,手都到了半空,又有些尴尬地放下。
“让你不要擅自行动,你全当耳边风?”
谢镜纯咧了咧嘴:“干我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先下手为强。再说,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了?”
她看着杭之景无奈的脸,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苏沐秋和郑国强怎么样了,抓起来了吗?”
杭之景端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插上一根吸管,递到她有些开裂的唇边:“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返回临城。昨天岱林帮你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后脑勺被重击过,还是要做一个脑部ct才行。这里的医院没有设备,只能回临城再说。”
谢镜纯喝了两口水,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用动作示意他不喝了,嘴巴却依旧不依不饶:“别打断我。他们俩怎么样了?人应该是苏沐秋杀的……”
杭之景打断她:“他们死了。”
“哈?”谢镜纯愣了一下,“死了?怎么死的?”
“昨夜苏沐秋家煤气爆炸发生火灾,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没逃出来。”
“都烧死的?”
“岱林已经带着尸体返回临城了。三人的鼻腔内都发现了烟尘,但更详细的还是要等岱林的报告。”
谢镜纯有些唏嘘:“我有些能理解她,但是……”
她拧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心里的感觉。
杭之景看着她,神色中掩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我知道,你不要想太多,不要太带入情感。”
他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后,将屏幕举在谢镜纯的眼前:“苏沐秋留了一封遗书。她打晕你后,应是不忍你和他们一起丧命,所以将你转移到了附近的河边,将这封遗书放在了你的怀里。原件已经送去检查科了,只能给你看看照片。”
谢镜纯抬起手想要接过手机,却被杭之景拍了一下:“老实点,看就行了,不要动手。”
谢镜纯扁扁嘴:“行吧,那劳您大驾了。”
谢镜纯凝目看向手机屏幕上的图片,字有些小,但勉强能看清。
苏沐秋的字迹娟秀,隐隐能看出几分风骨。
她的遗书简洁明了,寥寥数行,将故事描述的七八分完整。
朝夕相处的丈夫是曾经□□过自己的人,多年来的感情建立在被隐瞒被欺骗之上,唯一的女儿因为这一家人被伤害到体无完肤,还被她这做母亲的误会怨恨多年……
如果当年没和郑国强结婚,那郑远山就不会将郭云飞介绍给郑婉意,郑婉意就不会被骗着结了这桩孽缘,更不会被哄着生了这么两个孩子……
苏沐秋的恨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充满了身体的每一根血管,她要结束这一切,她要让她的女儿永远逃离这肮脏的过去,拥有崭新的人生。
两个多星期前,苏沐秋去灵佛寺找到郭云飞,告诉他,她和郑国强讨论过,决定同意他的提议,搬到他那里,和他一起住。
他们二人约定好日期,苏沐秋骗他,会和郑国强一起上门看一下他的房子,讨论具体的安排。
约定的那日,苏沐秋一人上门,带着加了夹竹桃的苦丁茶上门拜访。
郭云飞没看到郑国强,只当他临时有事,未做多想。
为苏沐秋沏茶时,苏沐秋劝说他尝尝新带来的苦丁。郭云飞不会忤逆长辈的好意,自然按照她的意思来。
再后来,郭云飞倒在了苏沐秋的眼前,口吐白沫,直至断气。
苏沐秋收拾了现场的脚印指纹,虽然是第一次杀人,却很平静。
就仿佛完成一件早该做的事情,就仿佛完成了她的宿命。
遗书的最后几行,是她留给她唯一的女儿最后的话。
“婉意,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过往的苦痛和灾难,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