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
杭之景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但是时间不多了。”
谢镜纯闭上眼睛,喉咙滑动,眼睫上的泪珠尚还未干:“知道了。”
从殡仪馆离开,杭之景回警局搬砖,谢镜纯开车送钟蜜回医院。
钟蜜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突然问道:“顾安死后,你梦到过他吗?”
谢镜纯一愣,脑海中回想起他刚离开时的那个梦,他站在走廊深处,让他不要再查了。
梦是人的潜意识,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杭之景说得对,确实是她在逃避。
钟蜜见谢镜纯没回答,也不继续问,自顾自继续说:“我梦到过,梦到我们俩和你刚认识的那会儿,有一次下大雪,我们聚在你的小院子里吃火锅。窗外漫天飞雪,屋内铜锅的热气熏的室内烟火缭绕,我们一边涮羊肉一边赏雪,说说笑笑,真好啊。”
谢镜纯的思绪跟随着钟蜜的话,回到了那年冬天,当年稀松平常的场景,现在却珍贵得让人想沉沦。
故人犹在,好友三人,把酒言欢。
谢镜纯将车开到医院门口,钟蜜下车告别时,她看着钟蜜,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我也梦到过顾安。”
“嗯?”
“我梦见他和我说,他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不要再查下去了,蜜蜜,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为什么会有人不想惩罚伤害自己的凶手呢?”
钟蜜看着她,目光哀伤,如同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茉莉花,惹人怜惜。她的表情完美无瑕,碎发借着她摇头的动作在风中摆动:“不知道。但我希望,警方能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为顾安报仇。”
谢镜纯点头:“会的。”
送别钟蜜,她返回日富一日。
刚进门,雨滴就砸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雨天客人不多,谢镜纯和桑图打了个招呼,回到后院。躺椅早被桑图搬到了廊下,谢镜纯将包扔到一旁,直接躺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如同一个小瀑布,谢镜纯坐在瀑布后面,心情平和下来。
谢镜纯脑海中闪过今天顾母哭到站不稳的模样,想起前一次见面时,她说会把资料再次发送的话,拿出手机翻看邮箱,果然有一封未读邮件。
她点开,密密麻麻全是表格,她看得眼睛疼,索性进屋用电脑查看。
邮件里不仅有她要的近些年非自然死亡的器官捐献者的名单,还有目前等待捐献的病人的名单及基本信息。
她一页一页翻看,看到的第一个熟人名,就是高长风的名字。
这些信息,她几年前就查到过,此时再看,心绪不似曾经。她的指尖划过屏幕上接受了他的器官捐献的患者的名字,仿佛又透过屏幕,触碰到了他的心跳,他的温度。
这些人,都替他好好活了下去。
谢镜纯收回手指,刚要继续翻看,却发现了几年前没发现的问题。
表格里关于他的血型是错误的,她清楚的记得,他们三人里,他和杭之景都是B型血,只有她是O型血,但在表格里,高长风的血型填写的是O型。
当年他们三人本准备一起填写器官捐献的协议申请,杭之景家里不知道怎么知晓了这件事,坚持不同意,最后只有她和高长风签了字。
难道那时写错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器官捐献前,必然会重新做检查,发现血型不同,对接受器官捐献的人,也会重新选择。
谢镜纯不纠结,但还是回了封邮件,请他们查一下当年她和高长风的登记记录。
谢镜纯继续翻看,在排队等候器官捐献的列表里,看到了第二个熟人的名字,姜涵。
姜涵是她在临城与杭之景相遇时的案子,那个患有严重心脏病的女主播。
她的病情很严重,需要尽快安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