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倍于妖族。” 犀渠坦诚地道:“少了。” 林别叙缓声道:“昔日昌碣不过一抛荒的边陲之地,八方风雨齐聚,连年灾祸,升斗民需得城主庇荫方能苟存性命,自然不敢生有反。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而今妖境国运起兴,连同昌碣也蒙天道恩泽,后四时有序,风调雨顺。百姓最是愚昧,见天下平治,哪里能感念城主昔日的大恩?唯怕有人派奸贼潜入城,挑唆愚民反戈相击,再现多年前赵鹤眠之流的谋逆罪行。” 犀渠这几日坐卧难安,正是忧于,叫他一语戳破,面色不黑沉下来,很不看。 “自然,主是不可能行无耻之举。主与妖王素来嫌隙颇深,若生这样的野,被疑要窃权柄,徒劳引火烧身,宁可偏安一隅。”林别叙沉吟着摇头道,“可再北面的谢引晖就不说了。他虎视眈眈,觊觎昌碣已久。纵然以城主的铁腕与才智,不惧这些人,但头虱除不尽终归会痒。何况,纵是看不上那些人族的忠,您扶危持颠、苦劳力治理多年,缘何甘受外人辱蔑,叫他们平白抢了功劳,给自己落个残暴的声名?” 犀渠深以为然地点头,被他一通吹捧拍得身愉悦,几要将他因为知己,脱口而出道:“那先生以为该如何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别叙笑道:“不如趁机会,将几位闹事的妖惩戒一番,顺势收拢人。就说,往日对人族的责罚羞辱并非受您指使。人族同是昌碣百姓,您慈悲仁善,不欲看万民受苦。即便是人奴,只要今后无过,勤恳为昌碣开辟田地,也再不追究往日罪责。” 白泽的传道之音,不真假,先叫犀渠信了三分。林别叙又说得天花乱坠,侃得犀渠晕头转向,不自觉跟着他的思路,全然分不出对错。 林别叙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案上的茶杯,递到犀渠身前,唇齿间说出的字字句句似有道回响,环绕在梁,余音不绝。 “匹夫皆是短视之辈,只要能留他们一口饭吃,哪里会豁出性命陪人起事?城主以利诱之,再以强势威压。宽之以情,严之以法,定能叫那帮百姓俯首,如何怕外面那群蠹虫来钻空子?届时政通人和,五谷丰登,不必再因粮草受制于人,昌碣即便占据边地,也未必比不上那几座丰沃的大城。” 犀渠两手伸手接过茶盏,听他说完,震撼,思绪难平。就着冷却的茶水品味良久,感慨着道:“昌碣城里,正缺先生这样的谋士。一席话点至深啊。” 他望着林别叙,越看越是欢喜,陡然生出种明主得遇良将的豪情来。 这憋闷的边地之主,看着光鲜,实他做得亦不舒。外人背地如何嘲笑他知肚明,偏实力他确实比之不及。 眼下又有一群不安生的人奴屡屡坏他大计,如苍蝇在耳,叫他不胜烦扰。就是缺一人为他解惑安民。 他暗道,难怪九尾狐一族行事如霸道,能在妖境屹立百年不倒,连妖王都要退避三分。 成事在人,狐主座下的名士,尽是当世天骄。纵外界如何风雨飘摇,自有梁柱保屋宇稳如磐石。 王道询紧盯着自己鞋尖,听他这肺腑一句,险要笑出声来。 犀渠眼高于顶,动辄诃骂打杀,哪里能容得了谋士存在?连同下的腹,亦是狂妄自大,听不得一句劝言。 今日诸般,民背向,皆是自己所求,与他人何干? 他如明镜,倒是不惊叹一句,这林别叙看着襟怀坦荡,是个谦谦君子,说鬼话的本事,却是比他要厉害。 思绪正如野马奔腾,犀渠抬手指住他,问:“听明白了?” 王道询忙回:“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