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发木的大脑更失了转动的功。 想不清楚刑妖司出了什么变故,仅余恐慌的情绪不断地酝酿,从心底浤浤地往上冒,转眼汇成了汪洋大海,湍急的潮流近乎将她溺毙。 倾风耳边嗡鸣声一片,当即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赶。 众人忙去拦她:“陈倾风,你不去!” “你师父亲自下的令,叫所有人在山下等候,你难道连他的话也不听吗?” “山上情形复杂,你先听我等详叙两句,追上去不迟。你这孩子怎这般莽撞?” “你在妖域中遇了什么事?为何只你三人回来?” 柳随月甘脆的嗓音压过所有的喧哗,大吼着道:“陈倾风!人族的运没了!” 倾风终于停下脚步,转过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回头看向柳随月。 柳随月嚎啕大哭了出来,她自认为很坚强,可那胆气早这阵凄寒的雨水淋透了,却既痛恨自己的无用,危惧于将临的深渊。见倾风,勉强维持住的冷静彻底溃败,连自己也控制不住,倒抽着气与她说: “妖王在剑阁上开了个两界通道,他要杀了先生,把人境的运转过去。先生叫他们困住了。现下山上龙脉的戾气,你上去也送死。” 倾风听着她说,眼神中有茫然,睫毛挡住了几滴细微的雨丝,颇为可怜地在那站着。 她低下头,纤细的脖颈弯曲着,水线不停从她下巴处往下落。 没多久,她身形如风,沿着高耸的石阶,逆着水流悍然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柳随月在后面尖声唤道:“陈倾风!” 那声音回荡在山间,整座山上满鹤唳的风声。 阴云不散,四野迷蒙。倾风跑一半,只感觉自己深陷在无边的泥沼中,待看见远处耸立着的那座大殿,才仿佛见引路的孤灯,泣血似地喊道:“师父!”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人应她。 倾风加快脚步,单薄的身影如一片残叶,借着卓绝的轻功,穿过肃杀的暴雨,冲过石阶的尽头。 “师——父!” 她刚踩上最后一阶,迎面便一道气浪击中腹中。毫无反抗之力地朝后倒飞出去,只来得及仰起头,朝上空瞟去一眼。 白泽的原型虚影盘踞在大殿顶部,一双灼灼的金目自高处俯视着她,忽伸出一只长爪,将她身上的蜉蝣晶石召了过去。 倾风脑子一片空白,连疼痛也浑然不觉,耳边各种呼啸过的呜咽,从未觉得此身如此轻过。 她飘荡着,陈冀的声音从殿上传了过来,苍老得仿佛一把切割着木头的绣铁锯。 “倾风,师父的剑传于你了!” 血味。 “倾风——执剑吧!” 蜉蝣的剑光在这昏天暗地里一簇逝,比夏的萤火还要幽微。 铁锁崩裂、龙脉尖啸、白泽怒吼,那种种穿云裂石的声浪交叠地袭来,几要震破人的耳膜。 倾风重重摔地上,呕出一口血,失去知觉,视野与意识俱拖入一团漆黑。 诸多画面开始走马观花地过,倾风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她没有师父了。 她怎么没有师父了呢? 周遭终于寂静了,无那恼人的冷雨。 倾风想了许多年前,还在界南时发生的事。早该模糊的记忆从决堤的洪水中冲刷出来,开始展现出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