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非天下齐心不能力及。若陈先生与刑妖司的诸位义士,愿冰释前嫌,施以援手,胡某在此拜谢大恩。” 陈冀抬手虚扶,摸了个空,举起镜子往边上一斜,郑重道:“狐主言重了!我辈刑妖司弟子从未忘却先人遗志。如狐主所说,三百年前哪分两境?皆一家。妖境百姓亦同胞,而今有难,我等岂能袖手?” 他身后忽然传一道坚定的声音:“弟子愿往。” 陈冀回望去,只见谢绝尘昂首阔步地走,右手长袖一甩,深一鞠躬,字腔圆地说道:“少元山上煞气未除,而今先生闭关,唯有我能勉力为众弟子清瘴。弟子愿往!” “好!”谢引晖出声赞道,“绝尘,长大了。” 谢绝尘抬起,望镜子中的人,身形僵了一瞬,嘴唇肌肉抽动,酝酿良久,声线发紧地说出一句:“大哥。下次见,我想抽一巴掌。” 谢引晖面无表情地发出笑声:“哈哈。那得看看而今的本了。” 不远处的梁柱后,狐狸耳朵动了动,悄悄缩回脑袋。他着其余弟子前去知会主的长老,自己率先跑回偷听,只听到了首尾一半,用袖口擦着眼睛,转身朝山下溜去。 山腰的一间三层楼阁里,柳随月坐在桌案后面打着算盘,清点着即将下发给弟子的奉银。前交接的柳望松死活不肯接收,将装满了银钱的托盘往前一推,无赖地说:“再数一遍,我方才没看清。” 边上两位随行的同门只能立在一侧互相干笑,看着这两位亲兄妹又开始撕咬。 柳随月一拍桌子,火冒三丈道:“我已经数过一遍了!难不成再数一遍还能多出银钱不成?” 柳望松没骨似地靠在桌边,用长笛拨弄着原本摆放整齐的大钱,笑道:“那不一定啊,毕竟可三足金蟾嘛。何况师叔再三与嘱托,过账要仔细,多数一遍怎么了?” 柳随月喷着灼热的鼻子,怒容皱起,压着邪火又清点一遍,居然还多出了五两的碎银。 她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将钱揣进袖口,以免这厮借机与她纠缠个没完,将托盘往前一推,拍上一份名册,凶道:“看吧,刚好!赶紧拿了给我滚开,少烦我!” 柳望松摸了摸袖子,奇怪道:“咦?可我刚刚在桌上放的五两银子不见了。好像被收走了。那岂不少了五两?!” 柳随月心知被戏弄,暴怒道:“柳阿财——我打死这祸害!” 她抄起边上的长棍,直接跳上桌子,要给柳望松的脑壳上一棒,叫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三足金蟾的威能。刚追着人冲出大门,就听高处飘的风声里裹着狐狸清亮的嗓音。 “喂——!” 狐狸简单系了下衣袍,一对长袖被风鼓荡起,在身后一甩一甩,疾驰而下的身姿肖似个圆球从山上滚。 柳望松举起笛子吹了个短促的音节,助他将身形定下,揶揄道:“赶着投胎呢?狐狸先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狐狸就着趋势一屁股坐下,抬手了衣冠,发现簪子不知何跑丢了,满披散的乱发,囫囵扎了一把,也不在意自己邋遢的形象,神秘兮兮地道:“我听见了个大情!” 这狐狸耳朵灵得很,近日又收了个狗腿成精的鸟妖做弟,两人什么闲都爱打听,连谁在后山亲了个嘴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柳随月将棍子往地上一敲,兴冲冲地:“多大啊?陈师叔的风流,还我师父的桃花债?” 狐狸握起拳道:“陈倾风进少元山救龙脉去了!” “什么呀?”柳随月蹲下身,将棍子横放在膝盖上,“龙脉怎么救啊?不都断成好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