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烛扯住了袖子。

孟烛挤出一个贫穷的微笑，小小声在他耳边道：“别喝，我怕你喝了，我就不得不买了。”

“……”

柜姐尴尬地笑笑，连连摆手，“不会不会，给客户倒水是我们的服务，不会逼您硬买东西的。”

孟烛不信。

但她眼睁睁看着林霄航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她一头撞死在柜台的心都有了。

总共赚了十万，没几天就花出去了两三千，以后说不定还有大把用钱的地方。再这么下去，旧神复兴得等到什么时候？

孟烛的脸色惨淡。

林霄航索性直截了当，“你的预算是多少？”

“三百，不能再多了。”她满脸都是“大出血”的决绝。

“……”他无语地叹息了一声，伸手点点三千多的那款手机，“要这个吧，我来结账。”

啪！

一只手突然清脆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虽然贫穷，但是骨气尚存的老神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花你的钱。手机我不要了，回头我自己想办法。”

大不了，让废品之神帮她淘一个二手的。

三四五六七八手也不是不行。

柜姐已经将手机打包好了，林霄航还想结账，却被孟烛直接从店里拖了出来。

他拖着伤腿，十万分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换了个话题。

“那你先办一张手机卡吧。可以把你的卡□□手机里，再给你办一张银行卡，让节目组给你打款再说。”

“嗯……那也行。”

“那身份证拿来。”

孟烛一怔，有点心虚，“我没有身份证。”

她前一阵子就托身份证之神帮她□□件，但现代社会的审查很严格，□□有点麻烦，到现在都还没弄好。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句很好笑的话，来往的行人都多看了孟烛好几眼，然后莫名地笑了。

可闻言，林霄航第一反应不是嗤笑，不是诧异，而是僵了一下。

他转头凝视着孟烛，目光在她的脸上梭巡，企图观察清楚她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酝酿了很久，他终于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的问题。

“你是人吗？”

人来人往的街头，隐匿于人类中的神明表情凝固了。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更不明白林霄航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孟烛整理好表情，平静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你是人，我可能会笑话你或者同情你，然后想办法帮你办身份证，查你的身世。”

“如果你不是人，那……”

那就糟了。

林霄航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然转过头，也不等她，也不拄拐，瘸着腿往人潮密集的地方扎去，再也没回头。

看着他的背影被淹没在人群中，孟烛脑海中蓦然浮出了一个问题。

她喃喃，“你是猎神组织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