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抱着袋子上楼，脚步格外轻盈，唇角不自觉扬起的细微弧度，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闻夜平时看起来好像一副对人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心很细。

不仅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还知道怎么样能让她开心。

他那样的人，即使冷着脸也叫人心动，若是再对人好一些，就更容易让人沉溺不可自拔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许姣才会对他念念不忘吧。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开的，是闻夜提出的，还是许姣呢？

如果是闻夜，会是以什么理由？

移情别恋？

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生吧。

最后两层楼，叶慈上得有些慢。

肩上的书包太沉，拖得她步子都变重了。

楼梯间昏暗，眼下袋子里棉白色的围巾却很显眼。

手臂抱得酸了，叶慈干脆将纸袋提在指尖，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脸上笑意淡去，只剩一些余温在眼角沉浮。

回到家，餐厅里灯火通明，方丽华坐在餐桌边，身上戴着围裙，双手合十撑着下巴，眼神空洞，不知望着哪里在发呆，连叶慈进门都没发现。

“妈。”

餐桌上是为她准备的宵夜，叶慈过去一看，还是热的。

心头不由暖意上涌，俯身抱着方丽华肩头蹭了蹭：“我妈妈真好呀。”

方丽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见叶慈，神情不知为何有些慌乱，“小慈回了？快先去洗个手吧，这汤都快凉了。”

叶慈没发觉方丽华的异常，乖乖应了一声便朝卫生间去，“好。”

洗完手，转身出门时，余光忽然注意到墙角边的垃圾桶里有个陌生的包装盒。

鬼使神差的，叶慈握着门把的手一顿。

她走过去俯身查看。

大卫早早孕……

几个字映入眼帘，叶慈的脸色倏尔凝结。

客厅里，方丽华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叶慈出来时，她面色如常地叮嘱：“赶紧过来把汤喝了，一会儿好暖和地睡觉。”

叶慈站在原地看着她，嘴唇嚅了嚅，眼里眸光明暗不定，片刻才道：“妈，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

“没有啊。”方丽华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上前来摸了摸她的脸和额头，还好没发烧，皱眉问：“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丽华眼中的关切像壁炉里的柴火，温暖又真实。

她仍然是那个疼爱她的妈妈。

叶慈心头一松。

卫生间里的……或许这是个误会呢？

她眨眨眼，掩去眼底繁杂的心虚，撑起笑容，反握住方丽华的手，轻声说：“我没事。”

方丽华放下心来，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没事就好。”

-

叶慈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上学，老师在讲台上讲题，她在下面发呆，提问到她的时候，她竟然都没听到。

眼见英语老师即将发飙，正在抄歌词的周蓓蓓意识到不对，戳了戳叶慈的手臂提醒她：“叶慈、叶慈！”

叶慈渐渐回过神，茫然地转头看着她：“……嗯？”

“……”

周蓓蓓往讲台上使了个眼色，只见英语老师脸色铁青一片地望着她们。

叶慈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上课，慌忙站起来，“对不起老师，您能再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吗？”

“不能！让我重复问题、你耳朵刚才干什么去了？！叶慈，不要仗着自己成绩还可以就在这儿骄傲自满，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开小差，耽误了大家多少时间？高三了啊，你们都高三了！都有没有点警觉性，啊？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根本就睡不着觉，再看看你们，啊，这一个个垂头耷耳的，一点精神气都没有！上课都给我把眼睛睁大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