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3)

提着剑,缓缓地将剑架在自己脖颈,朗声道:“陛下不信臣,臣愿以一死,以证丹心,但求陛下看在臣为国戎马一生的份上,留小儿一名。”

说罢,剑拭过脖颈,猩红的血随之喷渐而出。

元熙帝瞳孔微缩,骤然抓紧了龙椅扶手。

“父亲——”陆绪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挣脱开守卫的束缚,接住了缓缓倒下去的父亲。

方才的叫喊仿佛带走了陆绪所有的声音,他拼命捂住父亲不断渗血的脖颈,用力到手上暴起青筋,动唇无声道:“父亲……”

怀中人的体温慢慢地冷下来,陆绪抬眸,双目猩红地望向上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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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因为主犯的死草草收场,元熙帝从殿中走出后,险些被石子绊倒。

一旁的宋恪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面色冷淡的厉害,开口时语气却惋惜又温和,极是抚慰人心:“陛下节哀。”

“朕……”元熙帝嗓音有些哑,缓了缓道:“朕做错了?”

宋恪眼眸低垂,素来温柔悲悯的眼眸中半点情绪也无:“您是为了江山稳固。”

“对,”元熙帝像是见了迷雾中的亮光,声音坚定下来:“对,宋卿,朕是为了江山稳固。”

宋恪紧默地收回扶着他的手臂。

内侍宫婢遥遥跟在后头,走了许久,元熙帝问:“陆家怎么处理?”

“陛下,陆元州在殿上剖心自戕,此事必会传于民间,陛下若再杀其子有失仁德,恐失了民心,事已至此,陛下不若便放了陆绪,以向四海彰显陛下宽仁之心。”

元熙帝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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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熙帝授意下,陆元州谋逆一案要尽快收尾,以免影响更远。

谢羡作为御史大夫,跟着在御史台忙到深夜,回府时已月上柳梢头,他惦记着病中的姜宁玉,脚步不由得快了些。

推开房门,但见姜宁玉一手撑在榻上,深深弯着脊背,宽大的领口中蝴蝶骨凸显,另一只死死揪住自己心口的衣裳,指尖已经发了白。

芸娘轻轻顺着她的后背,疼惜道:“公主,你身子还未好全……”

谢羡见状明白了什么,像做错事的孩童一般脚步停在原地不敢再过去。

可姜宁玉大概是太痛心,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却一点声音没有,谢羡怕她哭坏了身子,终究是走了过去。

“公主……”

他未来的就被人猛然抓住领口往下压,而后狼狈地跪坐在床边。

姜宁玉面白如纸,大口大口喘着气,声音断断续续:“你让……陆伯伯在阿绪……面前自刎……”

她没有合眼,可大滴的泪水就那么不断地砸下来:“你怎么能让阿绪看着他父亲被逼死……阿绪以后怎么过下去……”

“公主……”谢羡小声地唤着,他不辩驳一词,缓缓抬手试图抱住姜宁玉。

幸而姜宁玉没有抗拒,手上渐渐松了力气,落在了他怀中。

谢羡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用袖口擦拭她的泪水。

两人不知这样相拥了多久,芸娘早已退了出去,姜宁玉的泪也已流干,闭上了眼睛。

谢羡以为她睡了过去时,却听见她轻声道:“对不起。”

姜宁玉枕在他的膝上,偏过头,眼角再次淌下泪来:“对不起,我方才不该迁怒于你的,你已经为了做了许多了,我该感激你的,对不起。”

“没关系。”谢羡轻轻将被子拉了上来,覆在姜宁玉身上。

“陆家最后什么结果?”姜宁玉嗓子沙哑。

“陆家旁系没收钱财,永不入仕,嫡系子孙只剩下陆绪,流三千里至凉州边境。”

姜宁玉大睁着眼,目光无神:“陆伯母怎么样?”

谢羡抿唇。

姜宁玉似有所感,猛然攥紧手指,坐起身:“你、你倒是说呀,陆伯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