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见她同意,谢羡忽然轻笑出声,不似冷笑也不似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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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皇宫。
身着冷寒重甲的禁军统领甘彦双手按在剑柄上,神色肃穆地望着面前的旧友:“援军不时便到,陆将军你已别无胜算,你身后的将士跟着你出生入死,你早些受降,也好保全他们的性命。”
陆元州离他几丈远的地方,脸颊溅上了殷红的血迹,他的身后是一路从宫门口厮杀到大殿的将士,脚下是被血染红的雪地。
白日他接到皇帝的密诏,言丞相李霖联合后妃,驻京的羽林军还有禁军意图谋反,要他入宫平叛。
他没有多想,毕竟他曾是元熙帝的伴读,与元熙帝一同长大,他们年轻时皇室手足相残争夺皇位,危机四伏,他们若是对彼此没有足够的信任早便尸骨无存了。
但现在,禁军拼死守卫皇宫,羽林军支援随后便至,他竟然成为了叛军。
“陆元州,”甘彦深吸了口冷气,一字一字问:“你为何要叛君?”
陆元州怔在原地,从入宫他便觉得不对,他攻进来的太轻松了,就好像是等着他一般,直到看见甘彦,他几乎确定自己踏进了一场阴谋中。
他了解甘彦,甘彦虽武功强悍,却为人单纯爽直,断断不会骗人。
见到密信上的联合禁军时,他以为甘彦被人挟持了,可现在甘彦却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陆元州身体僵冷,却还不肯完全死心,高声道:“我要见陛下!”
甘彦挥手派人去殿内通禀。
不多时,高耸的大殿正门缓缓拉开,禁军垂下头潮水般往两侧退去,殿内亮如白昼,穿着黑金冕服的元熙帝缓缓走来,站在禁军之前,面色无情地注视着曾经生死相交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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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羡吩咐人打了盆温水来,放在姜宁玉脚下,而后自然地在她身前半蹲下来,捉住她的脚腕放入温水中。
“脚冻伤之后不能用过热的水。”谢羡解释道。
姜宁玉没有出声,捧着一杯热茶僵硬地坐在榻上,怔怔地望着谢羡半蹲在地低头在温水中轻轻摩挲她的脚,她只觉身上有蚂蚁在爬,顺着脚踝和小腿,爬满全身,痒的厉害,最后实在承受不住,开口道:“谢大人不必如此。”
谢羡抬脸挑了挑眉:“公主忘记方才应我什么吗?”
姜宁玉:“……”
她是应了谢羡嫁于他,可如今不是还没嫁嘛。
沉默了片刻,姜宁玉心道:算了,她求谢羡办的事谢羡还没办呢,谢羡这样的阴晴不定的性子还是顺着他来比较好,退一步讲长成谢羡这样的主动伺候她她又不吃亏,使银子都找不到这样的。
想通了这些之后,姜宁玉逐渐放松下来,双手捧着热茶小口小口地喝。
擦干脚之后,谢羡坐在她旁边,垂头给她搽冻伤药,一点一点搽的很仔细。
搽到足底时,姜宁玉本来冻的没有知觉的脚忽然有了些感觉,痒的她下意识抬脚,正好踹到谢羡的下颌。
“对不住,对不住,”姜宁玉忙将茶杯扔在一旁,双手捧住谢羡的脸查看。
只见他的下颌蹭上了些白色药膏,抬眼委屈兮兮地盯着她,眼眸瞪的很圆。
姜宁玉觉得自己定是从小心疼他心疼惯了,不然怎么每回看见他露出的神情心口都软成一滩水。
“早说不让你做了,你偏不听。”用手指抹去他下颌的药膏后,肉眼可见的他的下颌红了一块。
姜宁玉想碰碰那片红色,又怕弄疼他,最后避着那片红色挠小猫一样挠了挠他的下颌。
谢羡仿佛很享受被人这样对待,舒服地轻轻阖上了眼眸,而后矜持地朝她抬了抬下颌:“你亲这里一下。”
姜宁玉:“……不亲。”
那里蹭上了她脚上的药膏,亲那里跟亲自己的脚有什么区别?
她才下不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