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并不言语,只是微抬脸望着她,片刻,忽然站起身来。
姜宁玉感受到他称的上怨恨的目光,迷茫了一瞬,问:“怎么了?”
谢羡冷冷地垂了眼,大步走过去,与她擦肩而过,一声不吭地踏进雪地离开了。
姜宁玉:“……”刚不还说头晕吗?
阴晴不定的坏胚。
好在姜宁玉小时候总是追在他身后跑,早习惯了他的脾气,没往心里去,倒了杯茶自顾自喝完后,让侍从备车去陆将军府。
离开公主府前姜宁玉特地让从库房取出了雀舌银枪和一盒胭脂粉。
陆府府门大开,门口守了几位禁卫军,姜宁玉走到门口看见里面陆家的人跪了一地,一位身着淡红官服的官员正在宣读嘉奖圣旨。
圣旨宣读完,陆元州起身恭恭敬敬地接了圣旨。
宣读圣旨的宋太傅淡声笑道:“恭喜陆将军加官进爵。”
陆元州与儿子的眉眼如出一辙,不笑时眉眼锐利而冷峻,收了圣旨冷哼道:“在下正苦恼呢,昨日府内进了小贼,金银财宝不偷,偏偏这些陛下颁下来的圣旨,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等宋恪开口,站在一旁的禁军统领甘彦是个没心眼的,看不出来宋恪和陆元州之间的微妙的气氛,好奇地问:“陆将军,抓到那小贼了吗,他为何只偷圣旨啊?”
陆元州淡声道:“想必宋太傅定是知道在下有没有抓到那小贼。”
“宋太傅怎么会知道……”甘彦的声音渐渐低下来,目光在陆元州和宋恪身上打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宋恪不急不恼,敛了敛袖口,从善如流地笑道:“陆将军武艺精绝,有万夫不当之勇,想必那小贼定然是有来无回。”
陆元州碰了个软钉子,沉默地冷眼看他片刻,道:“宋太傅,我是个兵鲁子,不懂什么高深的话,不过我以前遇到的位先生说的话倒是让我到如今都影响深刻。”
宋恪声音温和:“还请将军赐教。”
“那位先生曾言,以权术服务于上位的人,最终也必将沦为权术的棋子。”
宋恪面上没有半点反应,依旧温和而儒雅,只是笑意越来越深,片刻,甚至笑出了声:“陆将军说的好啊。”
这场面实在算不得和谐,实心眼的甘彦也明白该岔开话头,他左右张望,目光最终停在了门口,活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喜道:“公主怎么来了?”
门口的姜宁玉:“……”
她原本还想着偷偷溜走,等那两人阴阳怪气完再进去的。
府内的人皆转向府门,俯了俯身道:“公主安康。”
姜宁玉只好走进去,一个个挨着喊人:“陆伯伯、宋太傅、甘统领好。”
见到姜宁玉,陆元州身上的冷气褪了许多,脸上甚至带上了笑意:“公主来了,阿绪方才还同臣说您今日不来了。”
“正好得空便来了。”姜宁玉说着朝身后的侍从招了招手,侍从捧着一杆银枪上前:“陆伯伯,这便是我说的那杆雀舌银枪,不知可能入陆伯伯的眼?”
“公主送的自然是好的,”陆元州拿起枪认真观赏了一番,眼眸微微发亮道:“不错,公主好眼光,公主送臣如此重宝,臣倒不知该回公主什么了。”
“陆伯伯不必回赠。”姜宁玉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安静站着的陆绪,垂眸咬了咬唇。
同陆绪成婚这件事她是一定要办成的,且宜早不宜迟。
见她神色不对,陆元州问道:“公主怎么了?”
“陆伯伯,”姜宁玉闭了闭眼,忍着羞耻逼迫自己说出接下来的话:“陆伯伯,阿绪说喜欢我,想同我成婚,我也愿意的,我们既然要成为一家人,自然不用在乎这些。”
陆绪震惊地抬头,险些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