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玉低头细致帮谢羡掖被角,眼眸微敛,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幽深。
她到底跟谢羡计较什么?
他们之间原本便是起于陆家之难的交易,她不必在意谢羡对她是否真心,不需要在乎谢羡对她有几分是利用,不需要关注谢羡在耍什么把戏,她只需要提防小心谢羡,不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便好。
想通这一点后姜宁玉平静了许多,心口却莫名涌出一股空荡荡的沉闷的烦躁感。
谢府的大夫快马到了公主府,姜宁玉起身让开位置,好教大夫为谢羡把脉。
大夫年逾半百的模样,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摸过脉后大概是看出了谢羡并没有什么事,默然片刻才起身斟酌用词道:“贵人不必忧心,家主这是劳累过度,睡醒便好了,老夫这就为家主开一副补气养血的方子。”
姜宁玉松了口气,吩咐下人拿纸笔来。
幸而没事,若是谢羡真的在她府门前出了事,她的麻烦便大了。
外头天寒,姜宁玉没什么事,便坐在屋内的桌子前翻书看,天色不消一会儿便黑透了下来,侍女轻手轻脚地进来点灯。
“公主……”床榻上传来微弱的声音。
姜宁玉霍然起身,恰好侍女端着盏灯要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朝她撞过来,手上的书触火登时烧了起来,火舌几乎紧接着燃到了她的衣袖。
“公主!”谢羡焦急地喊了声。
侍女手足无措地扑她衣袖上的火,姜宁玉冷静许多,掀开手边茶壶的盖子,抬手整壶茶泼了上去,火势瞬间熄灭。
侍女扔掉手中已被扑灭的灯盏,慌慌张张地跪下来:“公主恕罪。”
姜宁玉满心放在谢羡身上,无心理会这小插曲,随手将茶壶扔在一旁,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先下去吧。”
“多谢公主!”
方在床侧坐下,未来及的言语,谢羡便一把扯过来她撞到烛火的手臂:“可有伤着?”
他不等姜宁玉答话,兀自撩开她的衣袖翻来覆去地看,看了几遍也没放下来,姜宁玉有些好笑,道:“谢大人便是瞧上一夜我方才也是没有受伤的。”
谢羡置若罔闻,抓起她得到另一只手看,见确实没有伤口,才抬眸埋怨地瞪了她一眼,道:“若是那茶水是滚烫的又该怎么办,公主未免也太不小心了,还有方才那婢女,放在房中侍候的人怎么挑这般笨的?”
姜宁玉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发怔,谢羡在她面前向来是冷淡的、示弱的、事多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语气中尽是责怪和埋怨,但却带着孩子气的撒娇,并不让人讨厌。
谢羡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目光僵硬地望向别处,双手却还抓着姜宁玉的不放。
安静了片刻,姜宁玉问:“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谢羡摇头,再望过来时又是一副可怜模样,语气自责不已:“是我不好,吓到公主了。”
“谢大人说笑了。”
谢羡抿了下干涩而苍白的唇,略带了紧张问:“公主可原谅我了?”
今日回府后先是谢羡昏倒,又是被火烧了书和衣袖,一桩接着一桩,姜宁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谢羡问的是什么。
直到攥着自己的那双手忐忑地收紧,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抽回手道:“我们本来便是约定要成婚的人,本也没有什么,但还请谢大人下回能够提前告知。”
从谢羡方才昏迷时她便想通了,她早晚是要履行承诺的,况且她又不讨厌谢羡,与他亲近时并不会觉得厌恶,甚至偶尔能从中得到些乐趣,不如便遂了他的心愿,正好也能让他们的联系更牢固一些。
不知怎地,谢羡听见她的话却并未开心起来,垂头沉默了片刻,颇有些自暴自弃地问:“我现在可以抱公主吗?”
姜宁玉点头。
得到应允,谢羡立即倾身抱住她的腰,如同报复一般,抱的极紧。
他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