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而被翻倒。
谢羡动作从容地从炭炉上取下茶壶,倒了杯热茶递给姜宁玉:“公主,请。”
姜宁玉轻道了声谢接过,捧着热茶辍饮,而后神思倦怠地歪头,靠在车壁,片刻,她又想起什么,直起身子问:“方才听李仪月说你前年在扬州时因剿匪受过重伤,你如今体弱就是因为那场伤吗?”
谢羡搁下手中的茶盏,轻轻“嗯”了一声。
姜宁玉叹道:“那扬州的贼匪倒是厉害,能将谢大人重伤至此。”
“并非贼匪厉害,”谢羡道:“是我当时急需政绩调回京都,以身试险,这才受了重伤。”
姜宁玉讶然于他的坦陈,顿了顿才问:“是因为当时你的那个不成器的长兄入狱,你父亲要选定新的继承人?”
谢羡轻呵了声,垂眸倒了杯茶:“公主此言未免太过轻视我,过眼云烟的地位和权势还不足让我拿性命去博。”
“那是为什么?”
谢羡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来:“你。”
车内霎时静了下来,姜宁玉原本想笑,但谢羡就那么平静地望着她,仿佛方才所言半分不似作伪,她若是此时笑出来,活像个随意践踏真心的烂人。
“当时我若再不抓紧时机回京都,公主便要嫁与他人了。”
姜宁玉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她自是绝不信谢羡对她有情,便是真的有,也绝不上抵不上谢羡手中的权柄,于是她玩笑道:“那谢大人倒是回来的及时,不仅赶上我退婚,还恰好顺利承继谢氏。”
谢羡微微抿了抿唇,神情落寞地垂下眼睑。
马车内重新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木质地面的声响与远方模糊的喧闹声萦绕车内。
姜宁玉歪头靠着车壁,神思倦怠,恹恹欲睡,过了片刻,肩上忽地一沉,她骤然惊醒,望向身侧。
谢羡闭着眼倒在她的肩上,发丝痒痒地蹭在她的颈间,他眉眼紧皱,呼吸声很重,身子不时地轻微颤动两下,一副极不安稳的模样。
姜宁玉知晓他身体不好,易劳嗜睡,轻叹口气,抬手拦住他的肩,半抱于怀中,好叫他睡的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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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羡却并没有松快一些,他的头沉的厉害,浑身充斥着头脚倒悬的闷疼感,几近窒息。
他挣扎着睁眼,入目是皑皑雪地,他踩在雪地上,迷茫地望着眼前白雪覆顶的宣政殿。
静立许久,他才终于想起,如今他回京不足三月,本来他在扬州还有一年半的任期,但姜宁玉婚期在即,他便接受了他父亲的安排,提前调回京都。
只是回京都两个多月,他虽然时常进宫,却没有见过姜宁玉一面。
许多年不见,他已不知记忆中的姜宁玉长成了什么模样。
愣怔了片刻,谢羡朝前走去,脚步出乎意料地轻盈,还来不及奇怪这些异常之处,一身着绯色宫装的少女撞入他眼帘。
少女五官明艳而漂亮,目光望向他时惊喜地弯起了眉眼,紧接着伸长手臂朝他挥手,动作间尽是久别重逢的欢欣。
只一眼,谢羡便知这是他用命赌也要在她成婚前回京的人。
幸而姜宁玉也还记得他,还喜欢他。
谢羡不自觉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很快他与姜宁玉只几步之遥,接着他的瞳孔紧缩。
他朝思暮想的少女与他擦肩而过,走向他身后,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喜悦:“阿绪,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在这里定能等到你。”
谢羡回头,见姜宁玉不轻不重地捶了下陆绪的肩。
陆绪也笑:“公主在这等着不冷吗?”
“你个没良心的还有脸说,入京不先来见我,我想见你,可不得在这守株待兔嘛。”
二人眉飞色舞地说了一会话,姜宁玉才迟钝注意到谢羡的目光,她回头礼貌性地颔首笑了下,回头问陆绪:“那是哪位大人,从前怎么没见过?”
谢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