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一颤。　　篱落蹙着深深的眉头，过了很久很久。　　忽然、一声静悄悄的，试探的：“师父？……”　　姬思思的双眸在即刻间闪过迷惘和恍惚，她看着篱落、喉咙就像被堵住了一般。　　篱落的眸子升起血丝，他看着姬思思、意识驱使着他往前走。　　脑海里，尽是自己还是孩童之时，姬思思时常那样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头，天天说他调皮，说他像一只兔子。　　“臭小子……”　　“不听话……”　　“瞅你像只兔子似的。”　　……一幕一句，历历在目。　　他的内心一直有一根弦，深深的嵌入血肉，现在那根弦就好像要断了一般，扯着他的血肉不停的颤抖。　　他蹙着眉头，眸子里不再是阴冷，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害怕。　　他再次小声开口：“师父？是你吗？……”　　姬思思眸色闪了闪，忽然觉得心口有些难受，转眸的一瞬间，她红了眼。　　她下意识的逃避，证实了篱落心中的答案。　　眸光闪过一瞬的呆滞，伴随的便是“嘣。”铁链在空中不停的泛响，篱落跪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断的哽咽声。　　姬思思埋着头，埋着泪水：“别跪，起来。”　　篱落缓缓抬头：“师父……”　　姬思思蹲下身来，将他扶起那一刻，他的身躯有一瞬间的颤动。　　“走吧，先离开晏氏。”　　……　　潇湘的一处山脉小溪。　　姬思思替篱落疗完伤后，一旁丢了一堆的带血的纱巾。　　姬思思叹了口气，早知道她出来的时候就带些伤药了，主要是她觉得自己用不上，谁知道现在。　　篱落坐着，姬思思背着手站着。　　姬思思转过身指着他：“你说说你，做什么都这么拼命作甚？”　　篱落埋着头，还沉浸在一种不可置信、失而复得的惊讶喜悦当中。　　他嘴唇有些白，抬头来紧紧盯着她：“清辉是您的东西，我不想让别人得到。”　　姬思思：“啧，我是只说清辉吗？还有你之前跑无回林夜猎之时，险些丧命在那……”　　“师父？”　　姬思思：“干嘛？”　　篱落咽了咽口水：“您去过无回林？”　　姬思思眨了眨眼睛：“去过啊。”嘀咕：“要不是老娘去了你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篱落瞪着眼睛：“所以其实是您救的我？”　　姬思思：“是又怎么了？”　　他忽然笑了一下：“原来是师父您救得我，不是做梦啊。”忽然激动：“那师父，其实你救了我不止一次对不对？”　　姬思思蹙眉不明：“啊？”　　篱落：“师父，你没死…那您这些年去哪了呢？为何一直不现身？”　　姬思思愣了愣，眸子有那么一分的呆滞。他这是何意？去哪了？没死？她死了啊。难道说……　　她看着篱落，忽然有些失神。　　难道篱落这小子，根本不相信她死了。　　他认为她没死，而是一直避世生活。人人都知道她死了十几年，然而现在他却能问出这个问题……他心里到底是有多大的默然，才会去相信自己没死？　　一时间，姬思思忽然的沉默、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话。　　姬思思呢喃，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兔子。”　　篱落：“师父？”　　姬思思侧眸：“又怎么了？”　　他扯着干裂的嘴皮：“我们回泉城吧。”　　姬思思：“回泉城？”　　篱落重重点点头，眸子有些期待。　　“咳。”姬思思：“回去干嘛？”　　他笑了笑：“回去就知道了。”　　姬思思：等等，还有那群小子呢。可是她现在已经出来了，回去告别也不是个事儿，调头回去告诉他们自己要走，还不如现在走了便罢了。　　唉，算了，还是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