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姬氏,夜深。 “阿奶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姬善朴难得半夜从房门出来,却瞧见翠婆婆坐在屋外的矮凳上,望着稀料的火堆发呆。 一直等姬善朴走到跟前,翠婆才一愣:“善朴,你怎么……” 姬善朴:“阿奶,你怎么了?”瞥了瞥翠婆手中一壶酒:“阿奶,您不是不喝酒的吗?” 翠婆望了望手中的酒壶,从失魂中回过神来,笑道:“阿奶没喝。” “阿奶有什么心事啊?跟我说说好了。” 翠婆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儿。” 姬善朴笑着:“何事呀?我也想知道。” 翠婆望了望手中的酒,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 良久,“您是不是想阿爹了?”姬善朴小心的问出这么一句。 翠婆微愣,然后笑了笑,点点头:“是吧。” 翠婆又陷入沉思:“早知道她要走,那日就该拿出这酒了……”姬善朴听见自己祖母呢喃出这么一句话。 “阿奶,你是在说谁?” 翠婆看着自己的孙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老妇望着竹林:“善朴啊。” “嗯?”少年的眸子呆呆的,有些愣然。 翠婆:“那日陈恩人到这来讨酒喝,阿奶怎么瞧你跟她很是熟络呀?” 姬善朴眼帘眨了眨:“陈前辈人很好,待我们也很好。” 翠婆歪了歪头:“你这小子、有什么瞒着阿奶的吧?”她的孙子她了解,姬善朴的表情一瞧就是有在回避些什么。 姬善朴挠了挠后脑勺:“还真是瞒不过阿奶,可是陈前辈不让说。” 翠婆失笑:“阿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能跟谁说去?” 姬善朴:“那阿奶可要保密噢,我们都答应了陈前辈的。” 翠婆:“你们?” 姬善朴点点头:“阿奶不知道,其实陈前辈在没有离开之前,带我们去了FL很多地方,还悄悄的授了我们很多剑术。”他说起这事很是开心。 翠婆听完,心里有些惘然:“原来是这样呀。” 想到这里,姬善朴有些失落:“阿奶,好奇怪啊。” 翠婆:“怎么了?” 姬善朴:“自从前辈走了,我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练剑都打不起精神了,不止我这样、其他人也是,还包括岁宴呢。” 翠婆:“你们这是依赖上她啦。” 姬善朴:“依赖…?” 翠婆:“咱们姬氏,你们这一代小辈很多自小无父无母,习剑都是师兄姐们来教授,极少有长辈。 有一天呐,突然就有了一个像你们父母般的人与之相处,教艺授德,还给你们撑腰,哪怕只是短暂的庇护,也会让你们念念不忘。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觉得只要有她在,做什么都很心安?” 姬善朴垂眸点点头:“……是。” 翠婆笑道:“这便是依赖。” 见孙儿沉默不语,翠婆安慰着道:“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陈恩人也不例外呀。” 姬善朴点点头:“嗯,我明白的。”只是很想她。 说到这个,翠婆心知肚明。姬岁宴和姬善朴这一众小辈,其实说到底只是一群缺爱的孩子。 父母的爱意在引领与庇护,但恰恰这些是他们自小便缺失的,所以他们遇到她,就像置身与雪天里的孩子终于捕捉到一丝温暖,他们只是沉浸在那份温暖中。 不过另翠婆心酸的却并非如此,另她心酸的,是因为她知晓即便他们稍后从这份依赖中走出来,但心中从此以后、都将渴望着怀念着那份感觉,甚至会成为一种寄托,在岁月里不停的回望。 “真希望,可以再见前辈一面……”大抵是失落的情绪到达了巅峰,此刻的他只盼望着能再见前辈一面,却从未想到日后发生的种种,让他在一日里崩游委顿。 吹袖居,姬岁宴总是在打坐中睁开第一眼的时候,望向一个方向。 少年的眸子盼望着却很坚定,因为那处居所,好似有种能够引领他的力量。 …… 泗水郡,游氏。 因为游余汀的突然死亡,游氏上下变得诡默不已,到了夜晚那种情绪便更甚了。 姬思思和弄月两个人半蹲在游氏的一处屋檐上。 弄月:“女君子,你怎么了?”他感受到了她的紧张。 姬思思:“心里有些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哪怕是她当年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未曾有过。 “走,下去看看。” 然两人走了许久,却发现游氏上下安静到只能听见风声。 姬思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