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知道,扫地是扫得越发熟练了。
云笈坐在秋千上,不时往旁边撒谷粒,身旁围了一圈啄食的鸽子。
她以这种姿势看褚辛扫地已有一刻钟。
表情从放空到愤怒,从愤怒到不解,从不解到烦闷,比天气还要变幻莫测。
褚辛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当做没看见,不知道,不清楚,尽快扫完这片地。
等扫干净地,手里的扫帚却被人一把夺走。
云笈唤出鹤翎,两剑把扫帚砍成三节,扫帚头扔掉,剩下的两节竹棍拿在手里,塞了一根在褚辛手里。
褚辛只当这是云笈对他的又一次为难,准备去再拿一把扫帚,就听云笈说:“跟我打一场,就拿这个。”
褚辛一顿。
很快露出为难表情:“殿下……”
然而少女已经拿着简陋的竹棍起了剑势。
她衣袂飘飘,姿态端正,睥睨间盛气凌人:“快点,不要让我等你。放开手脚与我打,要是不会刀枪剑棍,那就用别的。”
褚辛面露无奈:“是。”
梨花树下,他持棍与云笈对阵,鸽群感应到两人动静,成群结队向一旁蹦远了。
两人刚起了阵势,褚辛手中竹棍就被云笈一招打落。
云笈出手又快又狠,甚至没有给褚辛反应的机会。
竹棍落地,还未发出响声,云笈就朝褚辛腹部猛击,将他击倒在地。
阳光透过梨花缝隙落下来,泼墨一样铺洒在两人身上。
褚辛半坐在地,衣袂散开。云笈沐浴在暖阳中,琉璃耳坠晃动着,光芒流溢。
她手持竹棍,“剑尖”指着褚辛鼻尖。
褚辛不动,云笈也不撤“剑”,两人陷入短暂的僵持。
云笈在等。
等褚辛的反击。用竹棍,用青鹭火,哪怕抓起叶子往她身上扔呢?
可他没有。
先前挨打不还手,许是他忧心被那些弟子报复。
现在她都叫他敞开了与她对战,他还是这样!
为什么?
云笈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不是吧。
褚辛好像真的不会。
他只呆坐在地,被打懵了一样。
且发丝散乱,更衬面容昳丽,抬眼时分明无言,却好似求饶,泪痣楚楚可怜。
这副面貌该是烧人心肝的好看,云笈却蹭地一下冒出心火。
褚辛这是在干什么。
不会也就罢了,现在这般作态,好像她欺负了他似的。
她才没有!
不过,这真是个骂到他无法还嘴的好机会。
她带他回来,不就是想要看他像现在这样吃瘪?
可为何这不能如想象中一样让她高兴快活,反而叫她更加烦闷?
比看他挨弟子的揍,更让她心烦!
云笈预备了许多讽刺的话,是她放在肚子里存了好多年的。
然而,那些伤人的字眼在舌头滚来滚去,始终说不出口。
最终只憋出一句:“没劲。”
云笈烦躁地踢褚辛一脚:“起来。”
褚辛站起身。
云笈命令:“挥剑。”
褚辛挥剑。
褚辛有意不作还手的打算,也并未使出多少力气。一剑挥罢,他听见云笈平息怒意一样深呼吸。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
可下一刻,云笈握住他的手腕,又在他胳膊上轻点三处:“姿势错了,手再往上一些,从肩膀开始发力。”
腕肩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褚辛肩膀一僵,臂间被点过的地方也滞住。
他在辉焱一带流浪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对打骂是习惯了的。
就算云笈存心要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