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3 / 4)

有何吩咐?”

今早天未亮时下过雪,昨日云笈在此处画下的阵法图样被小雪覆盖,许多纹路都已经看不清晰。

云笈走得离他近了些,手持鹤翎,剑尖指了指阵法边缘。

“一会我在这里用阵,你在这附近看着,不要走出阵法范围。在这里实地用一次阵,学到的比凛实教你一个月的都多。”

云笈没有了平时的讥诮,俯身时剑尖划过雪地,拖出浅浅的痕迹,随手补出被积雪破坏的咒文。

在处理正事时,她会抛弃所有多余的感情,像是一只斩断所有多余的枝条、在风浪中全速前进的小舟。

太过专注,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已经离他有些太近。

要知道就在前不久,云笈同样拿着鹤翎,强势地跟要他和她保持距离。

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若她此前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份,忽然间恍然大悟,也情有可原。

可她自己定了规矩,又自己忘了。

然后拿着同一把剑走到他身旁,将自己的知识教给他。

褚辛忽然觉得陶家村的乌鸦叫得很刺耳,很难听。

难听到让他想起乌狄那句“殿下不是相信你,还能是什么?”

两人沿着阵法边缘踱步时,远处有几个村民喊道:“村长。”

丁耀德正带着几个村民跑过来。

看见丁耀德,褚辛的背部肌肉蓦地紧绷,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要忽然扯住云笈的胳膊:“殿下。”

云笈怪异地看着他扯住自己胳膊的手:“怎么了?”

丁耀德提着篮子跑到两人面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褚辛讪讪地松了开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匆忙退后一步。

他在干什么?

丁耀德神采飞扬道:“殿下,可用过早膳了?我们带了些馒头包子,都是粗粮,若您不嫌弃……”

“不必。”云笈答得果断,“春桃呢?她今天不来么?”

丁耀德僵了僵:“她,她老娘身子不好,听他们说,昨日她照顾她娘到很晚,可能太累了,这会在休息。”

这实在不是个好借口,泡沫一样,随便戳一戳就破了。

大概是使用阵术太劳神,云笈竟然没有深究,潦草地将话头一笔带过:“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那殿下,”丁耀德咽了咽唾沫,“这阵法是不是可以启动了?”

云笈颔首:“可以,没什么问题。”

丁耀德抱着篮子,苍老的脸上皱纹随他的笑容堆砌起来。

这么多年,他的生活从山上跌进谷底,从未想过竟有机会亲手报仇。

云笈做事向来是快的,只几句话的功夫,就已走到阵法边缘,启动阵法的最佳位置。

丁耀德微笑着一步步倒退,差点被田埂绊倒,也没让他的笑容淡下来半分。

越向后,脸上的笑容越是张扬。

云笈举起鹤翎,渡厄阵里的符文溪流一般流淌出来,缠绕成细长的半透明红色绳索,捆敷在鹤翎的剑身。

神剑光彩夺目,周身泛出羽毛似的光点。

随那些光点而来的,还有八方拔地而起的红色咒文,密密麻麻的红色文字筑起铜墙铁壁。

云笈一袭白衣,站在那铺天盖地的红色边缘。

稍霁的天色在这瞬间重新变得乌云密布,空中轰隆隆响起滚动的隐雷声。

褚辛眼神透亮,仰望着漫天的红色。

一片雪花落在他眉间,给予他片刻的冰凉。

那符文不对。

咒文涌出阵法时被放大数倍,就连他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这个“渡厄阵”与云笈昨日所画大不相同。

乌狄的话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脑海——

“摆阵不是小事,何况殿下用鹤翎作为阵眼,阵法就与她性命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