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种出来，这法子能教给旁人吗？”李潜问。

“没问题啊，本来就很容易想出来，但是平常人家冬日哪舍得一直烧着炭火。”林瑟道，“而且温度没那么好控制，我现在也没经验，不一定能种出结果。”

林瑟单纯想要试着弄点东西改善自己生活，暂时没考虑做更多的事情，能者多劳，她就一咸鱼，还是躺着吧。

虽然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李潜还是帮着林瑟将所有工作收尾。等看到成果后，李潜不自觉笑了笑，林瑟果然有趣。

旁人家女眷内室冬日都是在家绣花品茶，他的王妃倒好，做起了农人的活。

冬至这日，宫里惯常要办家宴，好几日前就来秦王府送了信。

去年，林瑟借口生病没去，只有李潜进宫。宫宴，应该会有很多美食，林瑟想。

宫殿很大，皇帝跟皇后、贵妃坐在上位，离得比较远，林瑟不仔细看都瞧不清楚他们的脸。

菜色倒是的确不错，林瑟吃的挺满足，没顾忌形象，反正她跟李潜的位置在角落，也没人在意。

宫宴进行到一半，宫妃们频繁往皇帝身边凑，皇子皇女们也开始想方设法讨皇帝欢心，除了李潜，他从头到尾只喝了几杯酒，连筷子都没动。不知是否因为要迎合皇帝的口味，宫宴的菜色大多偏重口咸辣，完全不合李潜胃口。

林瑟津津有味看争宠戏码，现实版宫斗剧果然更有趣。她刚想分享，结果扭头看见李潜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她忽然想到李潜的身世，这样阖家团圆的时候，他只有孤身一人。后妃们的争宠戏再好笑，也都是在为了儿女。偌大的皇室，并没有人关心李潜。

她靠近李潜，小声道：“王爷，今日我让厨房做了几样新糕点，等回家，送你些尝一尝。”

“本王不喜那些。”

骗子！林瑟瞪他一眼，臭弟弟能不能别总口是心非，要不是她脾气好，早就被气跑了。

李潜轻轻推了下快要贴在自己身上的林瑟：“坐好，一会就能回去。”

两人都没注意到，有人往他们俩这里看了好几眼。

宫宴快结束时，几个年纪小的皇子皇女嚷着要去玩，他们举办宫宴的地方很大，旁边摆了不少东西，都是时下受欢迎的玩乐方式，套圈、投壶，还有九连环、孔明锁一类的益智玩具。

皇帝年纪越大就越想看见家庭和睦的场景，皇子皇女们都是人精，乐得演给他看。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还要演出其乐融融的假象，李潜讽刺一笑。

林瑟看见聚在一起的那群人，忽然不太高兴。来了这么久，都没人跟李潜这位长兄说话。

林瑟撇撇嘴，莫名产生些想要护短的念头，她现在跟李潜是一家人，欺负李潜就是欺负她。

见林瑟盯着的方向，李潜问她：“想去玩？”

那边似乎听见他们俩说话，有人指桑骂槐说李潜跟林瑟，一个粗莽武夫，一个目不识丁，玩不明白。

这群弟弟妹妹果然还是缺少社会毒打啊，大家都是配角，注意要被炮灰的人设，谁还比谁高贵啊，林瑟心想。说起来，今天的宫宴，李涯居然没出现，她原本还想看看小说男主角长什么样。

“不想玩，投壶有何意思？”林瑟看似与李潜耳语，实际没有放低音量。

见林瑟这样说，常宁公主轻嗤：“难道嫂子有更好的消遣方式？”

“更好谈不上，不过你们应当没玩过。”

李潜注视着林瑟的身影，她瘦了不少，但比起平常女子还是略丰腴。但也是因为如此，繁复华丽的正服穿在她身上更加合适，明艳又自信的模样仿佛雍容华贵的牡丹。

李涯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眼前无聊又苍白的场景多了她之后，似乎也开始变得生动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