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班人!”
“好好好,爸改,爸一定改,你再给爸一个机会,好不好?”
钟能胜讨好式地把她的校服拿给她,然后心满意足地下楼去了。
临下楼前还不忘嘱咐:“囡囡,桌上的鸡蛋别忘了吃啊,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可不能缺!”
等钟粤下了楼,她爸早没了影,不知道又被哪个好兄弟叫走玩去了。
钟能胜就是这么个不靠谱的父亲,但也不能说他就是个坏的父亲。
钟粤恨不起来他,却也忘不了她是怎么在缺乏陪伴和爱的环境中独自长大的。
她从没有在山的注视下走这么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小路,耳边流水淙淙,山风飒飒,而前路的人越来越远。
钟粤骨子里对黑暗的恐惧袭来,她的呼吸在无意中变得越来越急促。
“钟小姐?”Felix半天才意识到钟粤没跟上来,立刻收住了脚步。
山脚下不知道是谁家的新添的坟,花圈的颜色被侵蚀得半新不旧,在昏暗中看着尤其得瘆人。
“前面还有多远?”钟粤早就习惯把一切真实情绪掩藏,她尽量让语气云淡风轻。
“大概还有四百米。”Felix向她走近了两步,可凹凸不平的柏油路偏不作美,他还没明白自己绊到了什么,就在钟粤的惊呼声中朝着那座新坟摔过去了。
“Felix!”
钟粤在惊慌之中伸出了手,胡乱向着虚空抓了一把,竟歪打正着勾住了他的手指。
与江丞掌心的粗粝温热不同,他的指尖细腻而微凉,就像是此刻山涧中的流水,沁入心底的感觉令她惴惴不安。
“你没事吧?”
“没事。”Felix稳住身形,又郑重地朝着那座坟作了个揖,“打扰您休息了。”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钟粤立刻打了个寒战。
她感觉寒气正箭一般沿着她的四肢百骸向心脏进发,下一秒,就要击穿她的心脏了。
这景区也是的,就非留这么入口不可吗?
而且,这么隐秘的角落,Felix是怎么发现的!
他真是时时都不按道理出牌啊!
“还有四百米就不远了,我们快走吧。”钟粤拉起箱子就跑,直把Felix远远甩在了后面。
“喂,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好心停下来等你,你却不管我死活了?”Felix大步跟了上来,话虽这么说着,但语气却相当的漫不经心。
给钟粤的感觉像是一种逗弄。
例如有些调皮的男孩小时候处刑一只蚂蚁,明明他可以一脚将它踩死,可他偏不,非要一条腿一条腿地拔,看着它痛苦挣扎,最后才心满意足地拧掉它的脑袋。
“没办法呀,我着急下班,给客人安顿好,我差不多也就该回学校了。这边离我学校又远,坐公交还要一个小时。”
“没事,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你车不是停在村里的胡同口了吗?”
“我已经派人把它开到酒店去了,酒店离另一个靠着大路的入口很近。”
钟粤气结:“所以,我们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啊!”
Felix的声音仍旧慵慵懒懒的:“城市里呆久了,想看看山里的星星。”
钟粤无语地指了指天:“今天阴天,哪来的星星?”
“有啊,谁说没有。”Felix的笑随着夜风飘散得到处都是,染了钟粤一身。
怎么都摘不掉。
她咬咬牙:“何总,我真的不能陪你们吃饭了,今天实在太晚了。”
Felix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仍旧逗着她:“急着去见你那个小男朋友啊。”
“我说了,他不是小男朋友。 ”
“哦,急着去见你那个老男朋友啊。”
“……”钟粤重重呼了一口气,“不然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