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林折夏和很多年前缩在他家沙发上的那个林折夏渐渐重叠。 只是除了小时候那场雷雨,他还想起另一段画面。 那是几年前,初中入学的前一夜。 林荷建议林折夏去读女校的初衷,完全是因为她在小区里太野了。 “你是个女孩子,”林荷气急,“整天追着何阳打,像样吗?” 那时候的林折夏梗着脖子:“是他找打。” 林荷:“你还敢顶嘴——” 林荷拎着扫把,想打她,但林折夏总能跑出去,于是两个人常常在小区里上演一场母女对峙的戏码。 林折夏:“是他先欺负迟曜的。” 林荷:“那你可以和他讲道理,你为什么要动手?” 林折夏自以为冷酷地说:“男人的世界,就是要用拳头解决问题。” 林荷气笑了,边追边喊:“……你过来,你别跑,我现在也要用拳头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你给我站住!” 林折夏起初还不觉得去读女校有什么问题,反正都是上学,直到离开学日期越来越近,她发现小区里的其他人都上同一所学校,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甚至一起去小卖部买东西吃。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其他学校。 入学前一夜,她终于绷不住,在他面前垮着脸哭了很久:“我不想一个人去上学,我也想跟你们一起,我以后都不打何阳了,我跟他讲道理,我讲道理还不行么。” 她哭着哭着甚至打了个嗝。 那天晚上,林折夏说了很多话,其中一句是:“……迟曜,你能不能变成女的,然后跟我一起去上学啊。” 那也是她为数不多,在他面前流露过脆弱的一次。 和害怕打雷一样,她胆子很小,很怕人和人之间的分别,总是没什么安全感。 记忆中的画面接着一转。 转到初中学校,他填完中考志愿后,老师叫他去办公室,四十多岁的年级主任说话时小心翼翼:“一中和二中,你是不是多写了一笔?” “没多写,”他听见那时候 的自己说,“我填的就是二中。” …… 迟曜收回眼,去看手机。 发现关于小兔子摘胡萝卜的故事,结局只有轻描淡写地一行:等雨停了,它们终于摘到了胡萝卜,高兴地回了家。 “最后雨过天晴,”迟曜声音很轻,“小兔子看见了彩虹。晚安,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