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种屈服。 他苍老的面目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表情还有点僵木:“托您的福,昨晚夫人确实发作得厉害,差点救不回来哩!不过多亏诸位送来的大礼,现下主人正在想办法,到晚间大约就能安稳下来了。” “大礼?”鄢辞眯了眯眼,上眼皮两粒小痣轻轻一跳,嘴角依旧是上扬的,“什么大礼?” “自然是您几位送来的大礼呀。”管家的表情逐渐灵活起来,满脸感激地道,“主人说,很久没见着这么好的药基啦,甚是感谢公子的美意,果然荒丘狐修的手段是凡人不能比拟的呀。” “唔?是吗。”鄢辞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转了转眼睛,眼角若隐若现一抹绯色,显出难以描述的戏谑与狡猾,“太客气啦,既然都是一家人,你家夫人身体欠安,我很该去看望看望。” “这……”管家嘴角抽搐,讪笑道,“夫人是内宅女眷,何况还卧病在床,不曾盛妆,公子您一个外男,实在是不大方便呐。” “哪里话,我才几岁?”鄢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们荒丘没有那些复杂的规矩,你们作人的怎么反而比我们作狐狸的还迂腐呢?我只不过是看望一下长辈,又不是要给你家主人戴绿帽,你怕什么?” “……” 非但是管家,在座所有人包括王司理在内,脸上都出现了难以言喻的见了鬼的表情——这孩子是疯了吗? 鄢辞……鄢辞现在已经进入了一种“我一点都不了解我自己”的状态,外化表现就是破罐破摔。 他仍旧保持着不是主场胜似主场的王霸之气,对那一脸懵逼不知道如何回答的管家点了点手指:“去,问问你的主人,我在这儿等着。” 管家表情扭曲,欲言又止,终于在他“我不尴尬,谁尴尬谁倒霉”的凝视之下妥协了,道:“是。” 说罢,并未离开,只是拄着乌木杖退后两步,低下头仿佛入定了似的,整个人烟气弥漫,缭绕不休。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弥散的烟团逐渐凝聚,重又形成了一个精干圆滑的管家。他对鄢辞拱了拱手,道:“回禀公子,主人十分感念您的厚意,已经应允了。只是眼下他还在忙,稍后再派侍女来请您。” “使得。”鄢辞挑眉一笑,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那我就在这等着了。” 管家对他已经完全无语,匆忙鞠了个躬便拄着乌木杖走了,只是背影比来的时候明显多了几分沧桑。 鄢辞深呼吸,只觉心头一轻,那个硬撑着他灵魂的莫名之力悄然消失,脑海中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走了? 鄢辞眨眨眼,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有点轻微地发飘,抬头一看,忽然发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表情是三分震惊三分恐惧,以及四分茫然。 “阿、阿辞?”阿黛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没事吧?” 鄢辞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离自己两米以外,原本刚进来的时候是站在他身边的。 看来是被吓着了。 “没事。”鄢辞把二郎腿放下来,揉了揉脸,把邪魅狂狷的表情从自己朴实无邪的脸上抹掉,“我只是……我随便探探他的底,刺激一下他看能不能发现点破绽。” 阿黛踅过来,抚胸道:“吓我一跳,你怎么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冯山山也道:“我还以为你被鬼上身了,听说八字娇贵的人是比较容易被脏东西盯上……话说你八字到底有多娇啊?” “……”鄢辞不知道自己的八字娇不娇,只知道自己确实像是被鬼……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上身了。 但这件事实在无法向他们两个人解释,他只能强行转换话题:“我觉得那个夫人可能是完成这次狩猎任务的关键人物,所以拿她刺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