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卫景回错认成他。
卫景回很淡地应了一声:“昨日小厮在路边买了不少,若是你想要,也送你些。”
“不必了。”明愿嘴唇发白,“臣女用不着。”
她这才看清,卫景回扣在脸上的是一张银狐面具,不是关野惯常用的飞鹰面具。
她移开视线:“殿下来敬国公府做什么?”
“自然是接你过去。卫念淮有傅云衡陪着,丢不了。”卫景回将面具摘下来,露出原本的眉眼。
“我跟殿下不熟。”明愿看了他一眼,恍惚间想到,关野摘了面具,又会是什么模样?
“熟。”
“殿下不记得了吗?当年殿下亲口说过,这辈子不想再见到臣女。”
“……”卫景回倒是没想到明愿会突然提及此事,眉眼凝固一瞬,突然漫上了一层薄薄的笑意。
“明愿,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你不会真以为我还记恨你吧?”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目光霎时复杂起来。
在触及明愿认真的眸光时,这种复杂尤甚。
“你是因为此事,才对我这么冷淡?”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敛起眉,神情凝重。
明愿一时心情也有些忽上忽下。
最开始她确实以为卫景回是处处想着报复她,才会在赏花宴上故意同她说话。
可后来他又是不让她祭拜故人,又是设局骗她出来,简直做尽了过分之事。
那时明愿也忘了什么结怨不结怨的,只觉得卫景回这人心机深沉,阴晴不定,有时似乎还要发疯,就一心想着远离。
两人一见面就是水火不容,他发起疯来明愿根本招架不住,更不可能摆出什么好脸色,一来二去,就造成了如此别扭的局面。
可是今日……他突然这么问。
明愿无奈地扬了下嘴角:“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殿下若是不再提要娶我的事,咱们也许还能同当年一般做个玩伴。”
卫景回笑了一声,像是突然解开了什么心结,应下:“行。”
她不承认他是关野也没关系,总归关野这个身份早就死了,以后他只作为卫景回与她相处,也没什么不好。
“那到了茶楼,我还唤殿下卫公子,殿下也称我明三姑娘,可以吗?”
“可以。”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自敬国公府拐进繁华的西大街。
“您整日这么清闲,又是在茶楼听戏又是去承光寺祈福,真让人羡慕。”
卫景回听出明愿的弦外之音,唇角一勾:“无妨,公务可以等回去再继续处理。这几日确实清闲了些,不过下月初京郊围猎,你就很难见到我了。”
“围猎?”
“春秋两季都会举行的皇家活动,皇亲贵胄、世家重臣都在场。女眷随行,到时你也会去。”
明愿没说话,一双眼却亮了起来。
卫景回知道她喜欢,就也轻轻笑了一声,正要说什么,突然神情一凛,目光骤然扫向自两人旁边经过的一辆黒蓬马车!
下一秒,他将明愿往身后一扯,精准地把从马车里跃下的黑衣刺客踹飞出去,重重弹回车壁,口中鲜血如泉涌。
“……”明愿被他挡在身后,表情却没什么波澜。
刺杀罢了。
在其位承其重,连她爹都被刺杀过,卫景回一个年纪轻轻就从落魄废太子成长到夺回权柄的狠角色,必然也会引来多方仇恨。
唯一不对的地方是……明愿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马车上就一个刺客,这显然不合理,更有可能是——埋伏!
卫景回显然也明白这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峻严肃:“这里不对劲,我先送你回府,进去后就别出来!”
他拽住明愿手腕,迅速带她转了个向,一路飞跑出去。
明愿一回头,果然见四面八方都窜出了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