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看,只见胖乎乎的一圈白毛,和四只粉粉的肉垫。
她用力握起拳头,五片粉色的花瓣也合拢起来。
姜九歌:“……”
接受吧,一只猫的命运。
有了上次的经验,变成什么都不再觉得奇怪。
侍女抱着她穿过廊院,来到一处水亭,亭中坐着一位青衣女郎,素手拨弄着琴弦,逸出阵阵清音。
侍女将白猫递过去。
女郎没起身,只停了琴,将白猫揽入怀中,用手顺着。
在这个陌生的怀抱中,姜九歌神情有些紧绷,她仰头往上看,这女郎的容颜有些惊人。
一不留神,能惊死一只猫的程度。
姜九歌心脏砰砰直跳,赶紧换个地方看。
水亭外,入目便是层层叠叠的荷叶,在往远处,是数不清的飞檐翘角,白墙黛瓦。
一池绿荷上浮动着袅袅夏雾,隔着雾气,姜九歌遥遥看见几人踏进了这方小院。
侍女凑近,俯身在女郎耳边低语。
“他们到了。”
女郎心不在焉,顺着白猫的毛:“他们?”
“那公子身边还带了个胡姬。”侍女赶紧补充。
胡姬貌美,异域风情,偏偏身份不高,常被纨绔子弟当做玩物调戏。
修仙世家的子弟见着免不了要怜悯一二,打着救济弱小的名头,身边带一两个胡姬,再正常不过。
女郎顿了顿,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那胡姬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黑色。”
青衣女郎站起身,姜九歌顺势从她怀中跃出。
侍女仆从们捧着琴,跟在青衣女郎身后,一大堆人,扬扬洒洒离开了水亭。
姜九歌被落下了。
她跃上护栏,用肉垫支起猫猫头,看着离去的青衣女郎半边素净的侧颜。
是个美人,姜九歌舔舔爪子想着,还有点眼熟。
远处几人走近,从水亭旁的连廊经过。
看清家丁身后领着的两人,姜九歌着急“喵喵”两声,想引起注意。
见那两人不理她,姜九歌连忙从护栏跃下,因为太圆乎,摔了个跟头,立稳便快速追了上去。
姜九歌一路跟着他们,来到挤满人的厅殿。
她不敢进去,就猫在一旁闲置的花架下,往殿中偷看。
人群中,一位红衣美人十分显眼,众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在她身上流连。
如瀑的黑色长发只用细细的金链束着,慵懒又明艳,动人心魄。
殿内众人唇枪舌战着,她一言不发,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疏离又淡漠。
“喵。”
姜九歌听得乏了,圆饼一样瘫在地上,不期与转头看来的红衣女子接上目光。
木语凝看着趴在角落的白猫,雪肤花貌染上尘世的气息,绽出一个微笑。
没有人能抵挡住这样的笑。
猫也不行。
鬼使神差下,姜九歌迈出猫猫步,成了木语凝的裙下之猫。
木语凝也不客气,伸手抱起了白猫。
高坐主位的人似乎说得累了,牛饮了一杯茶,看着木语凝和蔼笑道:“这狸奴是小女养的,性格不大亲人,和姑娘倒有缘。”
转头换上无奈至极的神情,对姜既白道:“贤侄啊,令尊令堂惨遭魔族毒手,实在令人扼腕。想当初这门亲事还是我和令尊定下,照理说本不该反悔。但奈何我家女郎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自出了一趟远门,她笃定不愿履行婚约。她不情愿的事,家中族老无人能劝动她,大抵是你们真的没有缘分。”
姜既白听得面如菜色,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左不过是见他姜家势微,妄图悔婚。
世间势利眼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家。
只是用女儿来做借口,脸皮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