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是强烈的窒息感紧紧包裹着常念。
她随手拽住酒吧一位侍者,“是哪个陈最?”
常念跟周政宇既然是常客,侍者一眼认出他们,笑着对她八卦,“就是陈氏集团陈正雷唯一的孙子啊!”
常念只觉喉咙滚烫,碎片似的记忆扑面而来,乱如疾风骤雨。
高考过后,迎来最热的那几天,她跟妈妈从姥姥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陈最家敲门!
她家跟陈最家是上下楼的邻居。
“陈最,陈最!”才一周未见,她竟然觉得好想他,只不过这一周自己过得太忙碌了,两人也没有怎样联系。
不知道敲门敲了多久,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对面的邻居开门,“念念啊,别敲了,陈最搬走了,跟她妈妈去了国外。”
常念还没有反应过来,“出国旅游了啊!”
“不是出国旅游,是搬走了,去美国了。”
“听说陈最的姥爷是什么集团的董事长,哎呀真是不得了,陈最的妈妈藏得可够深的,怪不得总觉得她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原来是千金大小姐……”
“陈最那孩子有个这么大来头的姥爷,可不得高兴坏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可算熬到头了……”
“还听人说啊,是陈最那孩子最先找到的他姥爷,要是我,我也会上赶着去认,可不比在这破地方待着要好……”
……
……
“念念,念念,你怎么了?”
常念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她茫然地转过头,周政宇正急切地看着她。
他回来了!
常念一早红了眼眶,但因着酒吧昏暗的灯光,并不容易被察觉出来而已,她极力克制自己,摇头,“我没事。”
“那我们先去坐下!”
周政宇扶她一下,竟感觉到她在发抖。
周政宇早就定好了位置,侍者领他们过去。
陈最喝了不少酒,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衬衫扯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喉结锋利突兀,眼皮微垂。
猛然间,他抬眸。
“陈最,来,哥们再敬你一杯,以后可就跟着你混了!”
“大家伙儿,我告诉你们,就前几年,我被老爷子塞到美国上那野鸡大学那些年,多亏了陈最,要不然我得被那帮洋鬼子给坑死!”
“也多亏了我们家老爷子认识陈老太爷,托人照顾,没想到托到了我最哥头上……”
“喝了这杯酒,以后真不能叫最哥了,现在是陈总,未来是陈董……”
姜臣絮絮叨叨,忽然打住,他顺着陈最的目光看过去,酒吧这会儿人满为患,但那一抹俏丽的身影还是难以被人给忽视掉。
常念因为要在飞机上待很久,所以穿了一身极为休闲的米白色薄羊绒套装,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不着妆容,她本身长相明艳,不化妆也极具辨识度,甚至不带妆的时候更有一种诱惑慵懒的美在脸上。
“常,念。”
姜臣舔一下唇。
“呵,圈里有名的大美人。”
身旁另有人献殷勤,“要不,把她叫到这边来喝一杯?”
姜臣睨那人一眼,“常家大小姐,你也敢招惹!”
那人不服气,“常家大小姐怎么了?不就是个家里卖珠宝钻石的。”
接着有人说道:“可关键是,常念身后靠的不是常家,而是她自己,名流圈里有名的疯批美人,翻起脸来谁都不认。”
“疯批美人。”陈最反复咀嚼这几个字,不知道口中泛上来的味道,是苦涩还是难过,他低下头浅笑一声,没人看到他眼中的自嘲。
陈最之前一直在国外,并不清楚圈里的人事,姜臣反过来再向陈最解释,不是他不肯去请常念过来,请她不要紧,万一请不来,岂不是更难堪,那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