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胡说八道,就想看看瑞桢如何应对。
瑞桢却像是没注意到他话里的不屑,自顾自脱去了外袍。为了方便行动,他此次并未着一贯的长衫,而是换上了一身玄色短打。
谁知这身打扮却出乎意料的适合,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在玄色的映衬下,竟然多了一股肃杀之气,仿佛他本不是个书生,而是精悍英气的少侠,眉宇间意气风发,凌厉逼人。
萧炀却一点也不管,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对萧灵菀道:“要做火云山庄的女婿,远不止简单的三试,还需要经过火云之境的层层试炼。你也知道其中凶险万分,变化莫测。早年间甚至有多人命丧于此,而对外只是宣称与火云山庄命格不和,或是病逝而亡,销声匿迹。而这小子,丝毫没有武功底子,连体力也未必出众,如何能与赤卫抗衡?更别提陪你闯过火云之境了。”
萧灵菀没有回答,眼中有忧虑一闪即逝,但是看着场上的那人,却不知为何心中又隐隐有一丝安定。
却见瑞桢敏捷地游走于赤卫之间,并不落于下风,虽然他们几人都没有用上内力,但他身姿却极为灵动,可见头脑机敏,应对游刃有余。她微微勾了勾嘴唇,很快又恢复原状。
他会赢,并且赢得体面漂亮。她选中的人,又怎会让她失望。
身为火云山庄的准女婿,除了每日的训练,瑞桢还需要出席各大世家子弟的聚会,这也是武林世家的惯例,融入一个圈子的开始。
美食飨宴,却不是简单的品酒论剑,而是一个又一个的较量,财力,人力,权力,都是这个圈子的砝码。虽然他在一众世家子弟中,气度不凡,丝毫不显逊色,但却鲜少有人愿意与他攀谈。几次下来,空余一腔酒气和满身寂寥,但是瑞桢还是次次都赴约,次次都尽力。
瑞桢的处境,萧灵菀也看在眼里,但是这位从小在骄傲和严苛中中成长的继承人,对应了自己的经历,却发现并没有多少被安慰的光景可以借鉴,让她学以致用。
但是她既然是订立盟约的人,看到盟友有难,也不能置之不理,所谓同舟共济,还是要尽力而为。
于是,萧灵菀在一日晚膳后,便提出去花园走一走,想着带瑞桢散散心,或许能有所纾解。
这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萧灵菀在为一会安抚的措辞打着腹稿,而瑞桢大概是纯粹累了,于是一路无言来到了菀园。
当夜云月相皎洁,园中的玉菀花盛放,于夜色清风中微微摇曳,清香流转。
“此花名玉菀,是湘南特色,因其花型仿若玉碗倒扣而得名。而且这花很有意思,只在夜里开地尤其好。我父亲也十分钟爱此花,连我小时候的小名也取作‘玉菀’。”
瑞桢隐隐觉得萧灵菀今夜似乎有些不同,他抬头望了望这满树皎白芬芳的花朵,又暗暗在心中默念了几次她的小名,不禁觉得这一字之别却有种别样的亲昵:“玉菀很好听,后来为什么改了呢?”
“萧氏族人在及冠或及笄后,便会以火赐名,寓意承继家族,薪火相传。“萧灵菀不甚在意的说,倒是没有太多的遗憾。
身为百年世家的继承者,第一步便是舍弃自己的姓名。而真正成为家主后,舍弃的只会更多。但是她却早已习惯了,也默然接受了这种舍弃。
萧灵菀左右寻找了下,停在一株玉菀花树下:“这株便是我儿时父亲带我种下的,你看这还有个记号。”指尖轻点树干,果真有个歪歪扭扭的花瓣形状,应是孩童时候的刻痕。她想起少年趣事,连一向冷淡眼角都带了笑意。
此时,云层缓缓挪移,月色忽从浓枝密叶中倾泻而下,为树下的萧灵菀披上了一层轻纱,那一身艳丽红衣,被那光晕笼罩,倒隐约成了淡淡的樱粉色,平日里艳丽的眉目也一同温柔了下来。
“玉菀,很适合你。” 瑞桢伸手探向枝头的花朵,半袭袍袖于空中旋开,轻轻扬起,他攀折一枝玉菀花,放于她手中,“你本该这样笑。”
此时一阵风来袭,霎时满树玉菀皆化作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