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光华凌厉,不是凡品,又听遥遥传来的剑鸣,更是忍不住心头激荡:“好剑!来,小子,出招。”
费春却赶忙道:“前辈,莫急,还请先让温姑娘为晏公子下针。”
赵无礼立刻大声劝阻:“大哥,不可!”
赵无延却一摆手,阻了他的话头:“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又用那独目一瞥温若和,冷冷道,“小丫头,谨慎下针,可不要懂什么歪心思。”
赵无礼却仍不放心:“等等。”
只见他从自己腰间的锦囊掏出一粒毒药给温若和喂了进去,这才解了她身上穴道。
费春却暗道,这赵无礼的脑子果然没有他大哥好用。
温若和自己就是大夫,解毒不过区区小事,他这毒委实下得没有必要,还显得十分不大气。但是对赵无礼这样的人,也实在没法要求他遵着什么江湖道义来。
温若和一步步走向朗月卿。
她多日被点穴,其余时间或坐车或躺卧,因此血脉仍有些不畅,脚步颇为虚浮。
而此地树林密布,地下更是藤蔓蜿蜒,她一时没留意,脚下一绊,险些就要向前栽倒。
却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温若和抬起头,却见是那个常跟在费春身边的病书生,朝她温和一笑,嘴唇无声开合几下,才朗声道:“姑姑小心。”
温若和终于走到了朗月卿身边。
这次被掳突然,她随身的针袋也不在手边,幸而易云川准备了简易的针具,此时倒是也能派上用场。
朗月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她还是那副冷静淡然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忧心,一点也无惧怕。但朗月卿却知道这一路定然十分不易,才数日不见,她已经瘦了许多,下巴下现出了阴影,手腕也显出了清伶的骨骼。
但是这样的温若和,却让他止不住地心动。
起初他被温若和所救,只是觉得此女子十分冷静,在僻巷见到陌生男人流血倒地,居然敢出手相救,还愿意等他醒来,就这一举动,便已经不是寻常女子能做得出的。
可没等他问出这位姑娘姓什名谁,却见她一改温和耐心,转瞬就变得冷若冰霜。
他心里微觉好笑,这人怎么前后还有两幅面孔,真是有趣。反正上一单生意已经结款,他左右也无事,便悄悄跟着她回了仁心谷。
他认识的女子很多,泼辣如火有之,温柔如水有之,平和如风也有之。但是她们大多都爱漂亮,也喜洁净,往来伴着香风,说话巧笑倩兮。他喜欢跟她们说话,也乐意保护她们,像是大树展开树荫,为旁边生长的花朵挡去风霜雨雪,也乐得欣赏花朵的美丽和芬芳。
但温若和却完全不同,她似乎总是一个人。一身布衣,也没什么首饰,左不过几根钗来回换着戴。一张脸也常常没什么表情,唯独是给病人看诊的时候,才露出一些温和的神情。
但就是如此乏味的人,如此乏味的生活,他却一看就看了许久。
看她每天接待许多病人,看她望闻问切,看她写方抓药,看她施针煎药。那些人明明与她非亲非故,但是她却从来不曾嫌弃他们身上的疾病、脏污、恶臭,总是耐心又细心为人解释病情,安慰照顾。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也就是那时起,他才明白为何温若和会被百姓尊被称为医仙。这样的女子,确实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自此,一心既动,半点不由人。
朗月卿低声道:“你手还好么,怎么有些抖?”
他看温若和伸手按压自己的手臂,准备定穴施针,但是指尖却微微有些颤抖。
“无事。”温若和头也不抬,手却已经照着穴位扎了下去,“数日血脉不畅才会如此,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即使闭着眼睛也一个穴位都不会扎错。”
“我一点也不担心。”朗月卿淡淡一笑,在心里摇了摇头,暗道他哪里是担心她扎错,他只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