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饮而尽,竟是以茶代酒。
锵!
一声响亮的锣响。
楼下忽地安静了下来。
却听一阵鼓声有节奏地响起,五名舞姬脚蹬红皮靴踏着节拍鱼贯而出,每一声都仿佛在听者心上奏响。
舞姬们身着宽袖上衣,下着虹色轻纱长裙,束珠玉锦带,这领头的一位还佩戴着翡翠花冠。舞动间,玉臂轻舒、纱衣轻盈,更显得容色艳丽无匹。
此时,鼓声渐急,舞姬随着这鼓乐节奏急速起舞,越来越快,左旋右转,仿佛不知疲倦。
旋转的身姿,姣美轻盈,仿若纷飞飘雪,又如洋洋柳絮,让观看者目不暇接,几乎有些分不清正面和背面。衣裙、纱巾、佩带飘然旋转,更让人眼花缭乱。
一时间全场连声叫好,掌声不断。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人惊叹之处。
这群舞姬的背后,俨然便是西域风光。
绿草如茵,蓝天无际,白云飘动,更为奇特的是,那一群群在牧草中休憩吃草的牛羊,居然在随着舞姬的舞动,慢慢行走。
就算是从未去过西域的人,此时也仿若亲临那千里之外的广阔之地,鼻尖是绿草清香,眼前是广袤无垠的草原,让人心性舒畅,自由遨游。
一曲终了。
温若和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朗月卿招来小厮耳语几句,小厮点头出去。
少顷,门扇被人叩响。
却见那领舞的胡姬进门来。
“阿卿,许久不见。”这胡姬未语先笑,十分爽朗。
朗月卿也含笑招呼她来桌边坐下:“阿依慕,舞技果然进益良多。”
阿依慕看了眼温若和,又看了眼朗月卿,语带好奇:“这是你的朋友么,长得真好看。”
温若和没想到这姑娘如此直白,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便只得去看朗月卿。
谁知朗月卿却甘之如饴,仿佛夸的是他,连连点头:“我这位小兄弟确实俊秀,性子也十分好。”
阿依慕此时的眼神便有些炙热,十分感兴趣的问道:“你觉得我刚刚跳的好看么?”
“姑娘容色无双,舞姿曼妙,自然好看。”温若和实话实说,其实不用她说,刚刚的满堂喝彩和高朋满座,实在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过阿依慕听了这话,却十分开心,又转头对朗月卿道:“你画的画实在是帮了大忙,自从换了新布景,我们的生意便好了许多,许多乐坊都花了大价钱来打听,却没有一家能做出来,把他们鼻子都气歪了。”说到此处,她还做了个鬼脸,显然十分得意。
朗月卿听她说的有趣,笑着摆了摆手:“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还是你们舞的好,我看最后一段,你站在小球上转了快一百个圈,实在是叹为观止。”
原来那会动的草原风光是他的手笔。温若和心里暗道,难怪他会问自己是否去过那里,想必是他自己回来后觉得风景美丽,便画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为何那牛羊为何会动。
阿依慕拿眼角一直在悄悄看她,此时便拉住温若和的袖子,娇俏一笑:“你是不是也想知道那画为何会动?这是我问了好久,阿卿才愿意告诉我的。”
朗月卿听她这么说,只得无奈一笑:“那秘诀早就告诉你了,不过是用老鹅胆和明矾末混合磨汁再作画罢了,在夜晚便能显现出来,只是你非要学这画画,我却是教不会你的。”
温若和听他二人一问一答,解了心中困惑,却不觉轻松,不知为何隐约有了其他的问题,这姑娘舞跳的这样好,却为何会沦落风尘,实在有些可惜。
朗月卿见阿依慕还拉着温若和的手臂,便提醒道:“别拉着这位小公子了,他面皮薄,可不习惯你这样豪放的做派。”
阿依慕看这公子的神色,倒是并没拒绝她,但是也确实不怎么说话,便以为中原人内敛不好意思,便还是放开了手里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