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道,在万千百姓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太殊宫中。 进入宫的那刻,谢不逢攥紧了心。 他轻轻摸了摸腕上那根沾染了血污的羊毛绳,动作温柔至极,生怕不留神便将它碰坏。 哪怕主人细心保管。 可是几年过去,它仍不免被磨损得陈旧、枯朽。 但却是谢不逢下能够触碰到的唯温暖。 回雍都之后,谢不逢没有休息,直接更换便衣,向城南的座府宅而去。 他登基之后没过多久,在太殊宫里待了辈子的兆公公,便自请离宫养老,搬出皇宫住到了早购置好的私宅中去。 身玄衣的年轻帝王,缓步走入府宅之中。 在到来之,他命人备好的厚礼,早早送到了这里。 府宅也早被暗兵把守,表面看与平日里无异,实际上连只苍蝇也难以飞出。 只等谢不逢出,身着常服经听过外界传闻的兆公公,便扑通声跪在上,连磕好几个响头,将早备好的址送了上去。 他双颤抖,背后的衣料都被冷汗打湿。 ——在宫中待了数十年的兆公公,这种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 “兆公公放心,”看到对脸上的担忧、愧疚与悔恨,谢不逢缓缓攥紧了中写了址的信封,“朕不会此事透露出去,也不会打扰他们……朕只是想在这里,等个人罢了。” 谢不逢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无比郑。 他自然不会做出……任何让文清辞讨厌的事来。 ------------------------------ 不过转眼,山涧里的泉水便不再刺骨。 文清辞之泡的青梅酒,也到了可以喝的日子。 山谷外的时节,似乎经在不知不觉轮转到了盛夏,谷内的气温,也随之升高了些许。 离开皇宫,不用再顾及衣着形制。 文清辞穿着件简单的月白色窄袖长袍,用根丝带,将满头黑发束成了个高高的马尾。 没有碎发的遮挡,精致的五官完全显露了出来。 苍白皮肤上的墨色眉眼,在此时愈发清冷出尘。 如同山涧里冰泉般,舒凉而温柔。 明明整日忙着酿酒、做菜、侍花弄草,有的时候衣摆还会沾染泥污。 可是文清辞身上那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却半点未减。 溪水与清风道穿过竹林,文清辞的耳边随之传来阵沙沙声响。 竹林间摆着张条案,此刻他正站在案,练习控笔。 “不错不错,这个字写得和右没什么区别!”宋君然凑过来看了眼,忍不住发自肺腑赞叹道,“师弟的耐心,我自小便佩服。” 文清辞缓缓将笔放下,对着宣纸看了半天说:“只是最简单的字罢了,控笔还是有些不稳。” 满共没写几个字,可他的腕又叫嚣起了疼痛。 宋君然笑道:“反正你又不真的用左写字。” 几个月时间过去,文清辞臂上的伤痕渐多、渐深。 他的左虽然还是会隐隐犯痛,不能用力和提握物,但经能够握笔了。 如今文清辞正试着借练字,来做简单的复健。 回谷这么久,文清辞的状态好了不少。 虽然还带着身病气,但至少不像刚回来时那样,看上去好似阵风就能吹倒。 再练下去会更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