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累了而已。” 听到哥哥的话,谢孚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终慢慢松开了谢不逢的衣角。 “那,那文先他还回来吗?”谢孚尹仰头一脸认真地问。 谢孚尹的话里带着些鼻音,声音清澈极了。 这是只是心之问,但配上稚嫩又真诚的童音,却莫名让人心头一紧。 恐慌如百蚁噬心。 ——文清辞今晚不回来了。 谢不逢顿了顿,他没有回答谢孚尹这问题,而是直接转身,冷冷地对她身后的奶妈说:“时间不早了,也带小公主下去休息吧。” “是,殿下。”一脸恐慌的奶妈连忙将谢孚尹一把抱起,快步回到了兰妃身边。 晴蓝色的药玉,在灯火的照射下发着柔柔光亮。 乌黑的卷发高高束起,又如浓墨般散在背后。 他五官凌厉深邃,还有自战场带来的杀气。 “柔”与“烈”两截然相反的气质,在谢不逢的身上碰撞。 旁人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谢不逢攥紧手中的酒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回去好好休息一晚,等明日一切都变好…… 雍都城郊那长满了芙旋花的山涧风景如画,空气也比雍都清新温润。 待尘埃落定,自己便要在那里修一疗养的行宫,将文清辞接到那里居住。 或者和他一起再回松修府,去神医谷看看。 谢不逢攥紧了手心……他虽然并非医者,但是一向深信世上万物相相克,没有什么是真正的解之毒。 只要耐心,一定可以解得了天慈。 想到这里,谢不逢不由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笑了起来。 北地土壤非常贫瘠,大部分地区都是戈壁、荒漠,补给全部都是从雍都调来的。 要想开荤,只得自己想办法。 卫朝原本没有这习俗,但不知道是从哪一场战胜开始,只要他们回到驻地,附近就有百姓都提前偷偷地将宰好的牛羊送来。 谢不逢并没有将它交给伙夫,而是自己着去处、烤制。 ……等文清辞病好些,自己也可以做给他尝尝。 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还有北地好像永远也过不完的冬,让谢不逢变得比耐心。 他的心终在一点点对未来的畅想中宁静了下。 这场宴,直至深夜方才结束。 文武百官与受赏军士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子时。 “大殿下,这边请。”恒新卫的某小首领走来,说有些敷衍的向谢不逢行了一礼,带他向玉光宫走去。 少年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将这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的目光比锐利,像是一眼就能把眼前的人看透。 那名恒新卫下意识心虚,垂下了眼眸。 接着立刻转身,走到了宫道上。 谢不逢看到,他因紧张而握紧了佩在身侧的长剑。 少年在皇宫里没有眼线,出征这么久也不知宫里发了什么,但是这一场宫宴,还有众人心中精彩的念头,已经足够让他认清形势。 谢不逢今日始终没有看到贤公公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从前未曾有过的“恒新卫”出现在了皇宫的角角落落。 看来这就是皇帝的“后招”了。 说是送他回宫休息,但这声势未免太过浩大。 三几名恒新卫将谢不逢团团围住。 可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却始终神情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