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阳泓是如此,而表面平静,对太傅满是敬意的谢钊临也不遑多让。 他看出了老太傅的心思。 『九十多,也活够本了。做人何必贪心?』皇帝在心中嘲讽道。 显然,谢钊临并不打算将他的“灵药”分给“敬爱的太傅”楮阳泓。 听到这里,谢不逢严重的杀意几近凝成实质。 顿了顿,他突然垂下眼眸,轻轻地笑了起来。 皇帝和楮阳泓一样的怕死。 越是身处高位、手握大权的人,便越是舍不得拥有的一切。 谢不逢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他的心中已有了打算。 “……老臣近日总觉得心慌意乱,太医来府里开了几服药,吃了也不怎么管用。”楮阳泓忍不住暗示。 可皇帝却像是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意似的:“太傅上了年纪,还是要好好休息啊。” 语毕,又看了窗外的天空一眼说:“今日时间不早了,太傅还是先去好好休息吧。” 楮阳泓还想继续留在嘉泉宫里,可是看出他意图的皇帝,显然不愿意再在这里见到他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走时皇帝假装随意地给贤公公吩咐了两句,便以太殊宫还不安全为理由,遣他早晨天一亮,就将老太傅送出皇宫。 语毕,一.夜未眠的谢钊临,终于在簇拥下走出嘉泉宫,向他的寝宫而去。 只留老太傅在远处不忿地咬牙。 身为帝师,楮阳泓享有在太殊宫乘车的特权。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一架嵌金文的马车便缓缓行过宫道,向太殊宫外而去。 有一点皇帝倒是真的没有说谎。 谋反的事情过去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今日太殊宫还没有平静下来。 昨夜行刺的,大多是侍卫。 直到现在皇宫内还在彻查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员。 今日太殊宫内能用的人不多,按照常理来说,皇帝是不会让年事已高的太傅在这个时候出宫的。 但是作为一名掌权者,他更不愿意看到有人觊觎自己的“灵药”。 于是今早,皇帝便随便差遣了一个人,急匆匆地将楮阳泓送了出去。 显然是一刻也不想再多留他了。 昨夜的混乱过后,帝将驻守雍城的军队调遣过来,一层层围在了太殊宫外。 但是宫内往常被重兵把守着的宫道,今日两侧却空空荡荡,连一个人都没有。 毕竟是在宫内,马车行进的速度异常缓慢。 虽说老年人觉少,可是昨夜兴奋得几乎一宿没睡的楮阳泓,到这个点还是困了。 老太傅坐在马车上,头抵着车厢壁打起了盹来。 同样忙了一宿没睡的赶车太监,也是昏昏沉沉。 从嘉泉宫出太殊宫,要经过四重宫门。 宫道两侧是十余米高的朱红宫墙。 它沉默矗立着,将那一点淡淡的日光,尽数拦在了红墙之外。 今日宫道上没有点灯,因而看上去格外昏暗。 木制车轮碾过一块残砖,车厢随之狠狠地颠了一下。 楮阳泓的头,磕在了厢壁之上。 “哎呦——”老太傅睁开了眼睛,他皱眉正想斥责驾车的太监几句,可没想马车竟然在这个时候缓缓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一大早就被皇帝遣出嘉泉宫的楮阳泓,可谓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他皱眉问,“马车怎么停下来了!” 车厢外传来了小太监略显惊慌的声音:“车轮,好像……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快些处理好,”楮阳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