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影楼的人事有些变动。
和大家都格格不入的闫老头被调走,说是去筹建新的影楼,在N城的最西边,新开发的商业区。
苏琴对他说不上仇恨,也不可能喜欢,跟着影楼的人吃了顿送别宴。
宴席上,每人敬了他一杯酒,胖姐说的比较真情实感:“共事这么多年,虽然你让人讨厌,但习惯了,多少有些不舍得,来,喝完酒,祝你步步高升,别再折腾下面的人。”
闫老头高不高兴不知道,胖姐一仰头干了。
闫老头回敬时,找的苏琴、沈鸣一起:“你们两个,珠联璧合、沆瀣一气,我就不一个一个敬了,一起来,喝完酒散伙,反正你们不喜欢我,我也看不惯你们。”
虽然这家伙说得颠三倒四,苏琴和沈鸣还是端酒杯喝了,反正就此别过,也不会再见。
席间,也不知道谁说到下一顿酒,七嘴八舌,竟然扯到苏琴回校。
“阿琴走的时候还得再吃一顿,那顿规格还要些,不能太寒碜。”
“对,今年托鸣哥琴姐的福,我年终奖都拿的多。”
陈耀祖在一片热烈讨论里,偷偷问苏琴:“回来的吧?”
苏琴有些难言,之前过年不回家,就是不想面对父母的轰炸,可之后回家也没能避免。来来去去都是那套“我们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子,不图稳定图什么。”
“你现在觉得是父母逼你,等你三十岁以后就知道,父母不是逼你,是怕你走弯路,吃苦头。”
“你虚年二十四了,多少应该懂些好歹,工作稳定找对象都好找。”
父母说的都有道理,她就是想趁着年轻,多见识一些。
见苏琴沉默,陈耀祖讪笑,举着酒杯轻轻碰撞苏琴的杯子:“不管回不回来,这杯酒总归要喝的,来,琴姐,我敬你。”
苏琴笑笑,打起精神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看到小男生似乎舍不得她走,解释道:“也未必不回来,还早着呢。”
元宵节前后返校,六月份答辩,七月初才能定去留。
堪堪一算,正好半年。
陈耀祖还要说什么,沈鸣横插一脚,也举着酒杯:“敬你,舍友。”
登时就有人怪叫:“我去,你们两个,只是舍友?”
沈鸣看过去,闲闲问道:“我们两个,不是舍友,是什么?搭档?也不错。”
那人被沈鸣说的哑口无言,一双眼睛瞪圆,来回在苏琴沈鸣身上扫。
陈耀祖眼睛一亮,突口而出:“为啥?你不喜欢鸣哥这款?”
这……
牵扯不到喜不喜欢上面吧?
苏琴骑虎难下,举着酒杯,干脆喝酒:“我和你们鸣哥,就是搭档。”
一桌人见她潇洒豪迈地一饮而尽,起哄着要沈鸣快喝。
沈鸣也不知道在愣什么,在苏琴放下杯子之后才把他主动端起的那杯酒喝完。
一场送别宴,倒像是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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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由于刚过完年,来拍照的人并不多,偶尔来的都是闺蜜、小孩、全家福之类的写真。
难度不大,苏琴都已经上手,和沈鸣错开拍摄,时间非常宽裕。
陈耀祖最近总往楼上跑,不是给糖,就是给零食。
这一次,他大概想出新花样,问苏琴中午想吃什么:“又该我做饭了,要不要来点硬菜?红烧肉怎样?”
苏琴对吃的不挑,不过她比较怀疑影楼的伙食费撑不撑得住。
N城的猪肉已经飙到四十一斤,十来口人吃饭,没个三四斤肉打不住。
她说:“我都行,都吃,你想烧什么就烧什么。”
陈耀祖磨磨蹭蹭,又提议了几个菜,好像誓要苏琴点菜才行。
苏琴失笑:“我真的都行,不然问问你鸣哥?”她敲敲沈鸣桌面,“中午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