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昨天那种状况考虑,闫老头跑过来监工,苏琴能理解。
闫老师不是指手画脚拍的怎样怎样,而是一个动作拍两张就让苏琴赶紧拍下一套动作。
苏琴没被拍照累死,被他催死。
化妆的间隙,苏琴去洗手间透气,冷水扑撒上脸,冰凉。
洗手间在二层拐角,几立方大小,男女各一个蹲位,门板关上,外面的声响依旧能传进来。
“怎么样?我说我们摄影虽然年轻,技术是真不错,瞧瞧,侧面拍的多棒。”
“是是是,外景都是实景,绝对不是幕布,幕布一看就没什么档次,到时候还有修图,都修的美美的。”
“我们不是做一锤子买卖,回头客才是我们的追求,你们介绍人来才是我们艺尚真正的口碑。”
……
只有苏琴知道,那些镜头实在算不上漂亮,完美,又或是货有所值。
笃笃两声,洗手间的门被敲响。
苏琴收敛心神,关掉水龙头,开门,门外却没有人。
走廊里人来人往,陈耀祖拖着张椅子急匆匆行走,恰巧看到苏琴:“琴姐,闫老……闫总找你呢。”
苏琴点头,额上的发丝被水打湿,沾在惨白的皮肤上,冷漠疏离夹杂着狼狈,颇有几分著名女鬼贞子的风采。
陈耀祖惊住,拖着的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吱呀声,在一众声音里更加吵闹。
随后,他丢下椅子走过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苏琴被他问住,她的表情有这么明显么……
走廊的暖气没有室内足,水珠凝结在指尖,冰到手指没有直觉。苏琴摸摸脸部肌肉,说:“没有人欺负我。”
陈耀祖不信:“是不是闫老头?他那人……”
苏琴打断他:“真的没有,是我不懂规矩。”
她拍拍陈耀祖手臂,“别乱想。”
这个大男孩各方面都很像尚帅给她的感觉,比之别人更加亲近些。
那边化妆结束,黄佳佳隔着走廊叫苏琴:“琴姐!好了!”
苏琴朝陈耀祖笑笑,快步走了过去。
拍摄继续,婚纱一共五套衣服,风格由客人自己挑选,大部分客人都偏向婚纱(中外两种风格)、晚礼服和两套日常风格。
这两位客人也不例外,托闫老头监工,苏琴进度很快,上午半天,内景、外景一并完成。
闫老头十分自得:“瞧瞧,人还是得有个人监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怎么偷懒呢。”
苏琴瞥了他一眼,并不想辩驳,她这会儿太累了,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
没想到闫老头不愿意放过她,近似于自夸:“照今天这个速度,下午再拍套婚纱也不成问题,我就说嘛,苏琴有潜力啊,年纪轻轻,学着那些老油条耽误的是自己,呵呵呵呵呵。”
这句话无异于在扇苏琴脸,她昨天花了八个多小时才拍一套,不是偷懒就是摆烂,而今天拍的快,完全是这个中年油腻男人的功劳,是他慧眼识人。
苏琴的情绪无法再压抑,直接爆发,她拿起相机递给胖姐,沈鸣给她的单据也给胖姐:“我做到今天中午,拍了两套婚纱,算一下工资提成给我,你们重新找人吧。”
胖姐:……
苏琴态度十分强硬:“不能算?我的要求不合规矩?”
胖姐:“不是……那个,苏琴你冷静一点……”
“啊!你下午不还有一套写真要拍,一起拍完再算嘛,不会差你钱,呵呵呵……”
胖姐见多识广,撂挑子不干的人也见得多,只是像苏琴这种,毫无前兆爆发的人很少,大部分要么吵一顿闹一顿,有的还想把闫老头打一顿,情绪激烈爆发的同时她们劝也好劝。
苏琴这种就像死火山的岩浆突然喷发,不给人反应时间,也不接受人劝解,俗话说的,油盐不进。她一时真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