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如今他大婚在即,她好不容易决心要与他两清,却又欠下他诸多。
面对此刻的谢燕昭,宋玉再无法同一年前一般冷眼旁观。
她想上前去,可鹤秋看似扶着她,实则紧紧拽着她让她挪不动半分步子。
那边谢燕昭已经起身披上披风,遮住背后难看的伤口。
他推开陈吉顺,微仰着头倨傲地看向宋延清,冷笑:
“你可以走了,我们的账——随后再清算。给你个建议,连夜跑路,或是躲回娘胎里,否则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宋延清显然被谢燕昭的模样吓到了,毕竟他被他折了一根手指都疼得晕了过去,而他挨了重重的二十大板,还能完好无所地站起来,说话的语调甚至都没有改变分毫。
他被谢燕昭眼中的森冷骇得退了一步,而后勉强扯了扯唇角,寻了个理由就脚底抹油钻回了人群。
那李从周一看宋延清就这么撂挑子跑了,当即傻眼了,脸色变得比谢燕昭的还难看,毕竟以宋延清的家世都能被谢燕昭吓得屁股尿流,更何况是依附宋延清的自己。
他的脊背霎时蹿上一股冷意,脖颈处也觉得凉凉的,他觉得那就是铡刀落下时的触感。
冷风一吹,他一个激灵,亡羊补牢般赶忙将谢燕昭请进内室命人请大夫。
“不用。”
谢燕昭淡淡道:
“李大人莫非忘了,我挨这二十下是为了什么?”
李从周身躯一紧,回过神来,苦丧着一张脸劝道:
“小侯爷还是先将伤口包扎了再说吧……这人命关天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审不出个结果……”
谢燕昭冷道:“那便动作放快,一日审不出,小爷我就在你这堂上坐一日。”
李从周都快哭出来了,却再不敢忤逆他的话,忙恭恭敬敬地将所有涉案人员都请到了堂上,又命人备了最软的椅子,在上面铺了厚厚的垫子,请谢燕昭上座。
宋玉终于被鹤秋解了哑穴放开了。
她踉跄跑到谢燕昭身旁,瞧着他的身子,伸了几次手又都犹豫着缩了回去,就好似那人现在是一个脆弱的琉璃玉器,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
倒是谢燕昭余光瞥见她,方才还挺直的脊背好似忽然弱不禁风一般,不动声色向她软了过去。
宋玉扶住他,瞧着他煞白的脸色,忍不住小声劝道:
“你先回去可好,这里我自己就可以……”
“你现在该好好想想,如何替自己申辩。”
他的声音带着些哑意,可是语气却冰冷而疏离。
宋玉一怔,压下心中复杂难辨的情绪,只轻轻道了声:
“知道了,世子爷好生歇着。”
谢燕昭冷着脸闭目养神,未再回应她的话。
-
有了前头谢燕昭这一出,李从周对宋玉的审讯态度可以说是格外温和,温和到就连章敬中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咳嗽着提示了好几次。
李从周摸了摸脑门,坐直身体,语气略微严肃了一些:
“你的这个药方与魏氏提供的药方有些出入,你如何就能证明你这个药方是当时开的呢?”
果然如谢燕昭所料,这个药方章家已经准备了不一样的,她在药方上根本无法为自己辩驳。
宋玉抿了抿唇,摇头道:
“我无法证明,但如果——”
她顿了顿,从她跪着的角度可以看到右前方谢燕昭的袍角,一滴鲜血正从他的袍角滴在地上。
李从周:“如果什么?”
宋玉回神,指甲陷进掌心:
“如果能让我验尸,我必然能查……”
“你大胆!”
宋玉的话还未说完,章珣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宋玉,目眦尽裂,一双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
若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