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位置让了出来,对宋玉挑了下眉:
“想不到义母口中医术不凡的姑娘竟是你。”
顾夫人诧异:“怎么,你们认识?”
谢燕昭瞥了宋玉一眼,用手中的玉骨折扇在下巴上点了点,轻飘飘道:
“昔日同窗罢了,不熟。你们先忙,我去书房坐会儿。”
说罢,他竟真就未再看宋玉一眼,抬脚越过她,目不斜视地朝外走去。
宋玉坐在谢燕昭之前坐过的凳子上,愈发觉得思绪烦乱,只恨不得施完针立刻离开。
然而今日恰好是最后一次施针,为了巩固效果,要施两遍,最后还要配合药浴和推拿才算完成。
如此一番忙碌下来,竟是不知不觉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顾夫人特地命人做了一桌宴席用以感谢宋玉。
宋玉盛情难却,正在左右为难时,谢燕昭推门进来,见她二人已然忙完,仍是看都不看宋玉,只对顾夫人道:
“义母看来是要和宋姑娘用膳了,那我便不叨扰了,这就告辞。”
宋玉闻言,默默松了口气。
谢燕昭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
然而顾夫人似乎没发现宋玉与谢燕昭之间的暗潮涌动,道:
“燕昭明日十九岁生辰,今日不若也留下来一道用膳吧,就当义母给你提前庆生了。”
宋玉听后猛地抬头看了谢燕昭一眼,却见他只垂眸把玩着折扇,并未注意到她的视线,宋玉复将视线移了开去。
原来明日竟又到了他的生辰。
顾夫人下了床,一左一右拉着两人来到前厅桌前坐定。
两人都不好拒绝,一顿饭吃的三人各怀心思。
用完膳后,顾夫人看了看天色,拉着宋玉的手笑道:
“我与你觉得颇为有缘,本想再留你说说话,可眼下天色已晚,今日就叫燕昭替我送你回去吧。”
宋玉身子一僵,才要开口拒绝,顾夫人又道:
“你这两日为我看诊,我觉着舒服多了,我本就没什么可回报你的,若是你不让燕昭替我送你,那我可得亲自送你了,否则你一个姑娘家,叫我如何放心。”
宋玉悄悄抬头看了眼谢燕昭,见对面的男人似乎在想心事,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只能无奈点点头应了。
又陪着顾夫人说了会儿话,宋玉才跟着谢燕昭从熙园出来。
回去的马车上气氛仍然十分沉默。
谢燕昭靠在榻上闭目醒酒。
在熙园吃饭时,为了给他庆生,顾夫人拿出了一坛珍藏十年的白玉烧,两个女人不善饮酒,那一坛酒几乎全被谢燕昭一人喝了。
马车中充斥着浓重的酒气,谢燕昭面色泛起淡淡的酡红,一呼一吸间尽是灼热的酒气。
似乎是察觉到车厢中酒意太过浓重,谢燕昭叫停了马车,命陈吉顺将车帘搭了起来,而后自己走出马车,毫不在意身份的与陈吉顺一道坐在了辕座上。
春末的夜晚已然泛起暖意,车厢内酒气散尽,空气中不时飘来一阵阵海棠花的芳香。
宋玉的视线落在谢燕昭的背影上。
微风拂过他的衣摆和发梢,月光在他的锦袍上跳跃,点亮熠熠清辉。
明明是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不知为何,此刻宋玉却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落寞。
马车依然停在那日的巷口。
这次宋玉却没急着离开。
她的视线停在他不时按压胃部的动作上,抿了抿唇,低声开口:
“你若是不嫌弃,跟我回去,我替你开些药。”
上次的事情,到底是他帮了她,而这次虽说她替他义母看了诊,但却承的是沈月姝的情,说到底,她还欠着他。
谢燕昭似乎是笑了一下,清润的嗓音在月色下透着几分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