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能管用吗?” 曲敏左手扶着脖子上的颈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倚在白底流水黑纹的大理石桌面上,右手戳指桌子中间装着鲜红血液的玻璃瓶。 “你们不会喝了之后变成那女人那个样子吧?” 虽然她已经忘记自己被附身之后的事情,但是经过况易的添油加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外加自己差点折过去的脖子,还是大致了解了路然四个眼珠的尊容。 “小爷我要是长成那个鬼样子,宁愿去死!” 况易摇着那颗火龙果色的脑袋,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同时配套吐舌头翻白眼的死人标准。 “诶,我说,你怎么突发善心给他们解决了个石家人?还给他们留了铃铛?” 况易站起身,绕过沙发,走到酒柜面前,取了两个高脚杯,将路然的血分别倒了进去,并递给了柯齐。 柯齐接过酒杯并没有一饮而尽,只是捏在手中摇晃把玩,并淡淡的回复了对方: “取人钱财,替人消灾,一个道理,我不想亏欠任何人。” 况易摆手,狗屁气: “也怪石家人手慢,稍微快上一步,不管是鬼煞还是鬼目,都是刀下死鬼一个。” “不过你能救她一次,不代表她就能一直平安,那小子消失的消息传回去,石家人还会出手的。” 柯齐望着酒杯没回答,脑海中莫名的又浮现了那张惨白的脸蛋。 曲敏手撑得有些累,换了个姿势,接着话尾说: “我看那个路然本事挺大,差点把本小姐脖子拧断了,保住小命没啥问题。” “话说,我们为什么老是去讨论她?” 曲敏望着况易手里的杯子,挑眉: “你们到底喝不喝?等着吃血旺啊?” 话毕,柯齐一饮而进,嘴边残留的血迹透着诡异。 柯齐掀开袖子,露出缠绕在手腕蝎子尾巴,况易紧紧的盯着那个浓墨纹身,直到蝎子尾翼渐渐隐去,他惊喜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果然有用!“ 柯齐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可微笑弧度还没持续多久,就迅速从他脸上垮了下来。 原本消失的蝎尾再一次的浮现在手腕,况易略显颓废的蜷缩进了沙发: 没用。 曲敏看两人有些颓废,想着鼓舞一下士气: “也许是血不够?不然你俩直接把路然捉回来吃了吧,没准就成了呢?” 况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没事儿吧?我看起来跟你家那个胖子肖夏,长着一张爱吃人肉的脸吗?” “就不说她路然不是个吃素的,她身边那个姓华的,会让你随便动她?” 曲敏有些败兴,讪讪的托着腮,转了一下眼珠: “要不,跟石家人合作,趁机把她捉回来,不想吃肉的话,就多放点血嘛,你说呢?” 柯齐摇头:“能放火杀死自己族人,还恨不得将所有与自己作对的族人赶尽杀绝,这种豺狼虎豹,你敢跟他们合作?” “况且他们手脚不干净,杀人养鬼,你不怕把你家那点小买卖拖下水?” 曲敏被反驳的说不出话,只得闭上嘴,她盯着血迹斑驳的高脚杯,灵光一现: “你说,她身体内的鬼煞觉醒后的血,会不会更加管用?没准事半功倍?” 况易打趣道: “哟,曲大小姐这脑袋被砸了之后竟然变聪明了!看来是因祸得福呢!” 曲敏没工夫搭理他,只是端着寻求肯定的目光紧盯着柯齐: “那就想办法再引一次鬼煞。” ****** 昌海市的秋天来得很快,仿佛昨日还翠绿的树叶,秋风过境之后,就以极快的速度枯黄凋零。 路然拽下飘落在头顶的枯叶,呆呆的仰着头,眼前这棵老槐树,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只是和记忆中有些许的出入,那张自己最喜欢的秋千不见了,还记得那是自己缠了吴叔足足一天才给得到的。 路然摸着还未掉漆的院门,有些哽咽,准备推门,不料门从里面打开来。 路然一怔,眼神复杂的看着出来的人,那是她午夜梦回都无法见到的人: 千姨。 那张年轻的面孔,她只在家里相册上见过,路然激动的冲上去抱住高千,可直接从高千身上穿了过去。 她怅然若失的转头,此时,门内又走出来了一个女人,路然没见过,但却觉得那女人甚是熟悉。 眉目清秀,乍一看并不惊艳,仔细瞧着却别有一番韵味,明明像一朵随时会被吹折腰的娇花,可眼神却里充满了坚毅和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