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把差点遗忘的由景棠置备的节礼翻出来递到罗浮的剑首眼前:阿棠说师父大概不会收什么贵重的礼物,给您挑选武器的话,她因身体虚弱从未习武,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所以做了些点心请您品尝。

并不是多么贵重的礼物,也不是什么用料考究的糕点,充其量称赞一句精致和新颖。镜流想着总是对巧克力望眼欲穿,却又因为狐人血统而和巧克力制品说永别的白珩大概会喜欢这个,于是收下弟子手中一共六层的提笼。

听说景元的妹妹是持明族人,丹枫借着饮月龙尊的身份多问了几句有关景棠的情况,在听到景元说他的父母是在一个雨夜发现景棠时微微蹙眉。

麟渊境里孕育的每一枚龙蛋都有护珠人保卫左右,新生的持明族人会在同族人的教导下启蒙,等到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时放年轻的后辈去探索属于这一世的生活。按理来说,像景棠这样体弱多病又多顽疾的持明人在幼年时只会被族中长辈当作眼珠子来保护,而非任由一个诞生不满百年的幼儿昏倒在一个雨夜。

他问景元,景小姐会不会持明族独有的云吟法术。景元说我们家难道看起来像是有谁会这个的吗?

“不过父亲当时的确给她找过持明族人当先生教她控制水流的族内术法,遗憾的是不管换几个老师,无一例外都说她学不了这个。”景元的眼睛黯淡下去,不知道多少次为小妹未来的安危叹气。他不指望景棠能像自己一样提着刀冲进敌阵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景家再出一个将领他爹一定会把长子按在膝盖上揍,但他一直都希望会和他一起浑水摸鱼的家人有能力保护自己。

他不可能一直保护她,因为他除了“景元”和“兄长”这两个身份之外还是云骑军的将领。景家也不可能永远护着她,作为未来当家人的景棠只会比现在更危险。

“丹鼎司的丹士长也说过阿棠她身体虚弱,能够调动的力量恐怕只有叶子上的露珠。”

景元曾听母亲向帝弓司命哭诉自己视若己出的养女为何如此不幸,相较于普通长生种而言有些短了的寿命和几乎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痼疾一同将黑发蓝眼睛的少女往绝路上逼。他第一次发觉自己作为兄长是有些失败的——既没有优秀到能让妹妹对别人夸耀,也没那个能力为她扫平阻碍前行道路的屏障。作为妹妹的景棠甚至还操心着他在军中的人情往来,在他想不到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一切准备,拿上包裹就可以继续行军。

有时候景元会跑到院落的那棵淋了雨的海棠树底下,望着枝头的残花和地上沾满了泥泞的花瓣,想象父母遇见小妹时的那个雨夜,想象这副模样的花木就是未来的景棠。

“……景元,你有在听吗,景骁卫?”仪征凑到年轻的骁卫面前挥挥手,最后深吸一口气:景元,有人说他看见你妹最近和一个男的多有往来!

景元闻言,猛地跳起,大喊道“我刀呢!快把我刀拿来!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敢勾搭我妹!”连放在一边快要被战友趁着他发呆偷吃完的点心都没多看一眼,炸起浑身的毛去拎自己的刀。担心马上就要升官将军的上司兼战友真的拿刀砍了那个身份不明的男子,仪征一边拉着景元一边叫同伴去喊饮月君,再不行就把剑首大人叫来,总不能真的闹出人命。

被匆匆忙忙喊过来的丹枫皱着眉,抱着手臂站在友人面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景元你在发什么疯”。

“有狗男人勾搭阿棠。”景元理直气壮地回答,“长兄如父,我不同意!”

“景小姐和什么样的人往来是她的自由。”

丹枫记得景元平日里没那么强的攻击性,罗浮谁不知道云骑军中那位姓景的骁卫平易近人,会和小孩子一同玩闹,怎么一提起妹妹就把浑身上下的刺给露出来了。仪征看了眼对峙的两人,犹豫了片刻之后轻轻开口,说之前他们小队去巡逻,看见有一个丹鼎司的丹士和景小姐在路边聊了很久。

“我就知道肯定有异样!”景元没有深思自己在听说小妹和其他异性走得挺近时内心一瞬间的怪异,他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