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眼下还有一拨江湖人缀着，朝廷兵差尚好应付，可江湖人众多，我们只四人，一个柔弱不会武，一个中毒又深，只剩你我如何应对？”

钟离九真可谓是得罪人一把好手，不过做了一年多帝王，倒将朝廷和江湖都得罪了个干净。

他自己倒全无穷途末路的自觉，仍旧悠闲地喝着热茶。

宁娈有一事不解，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那时师叔身边每逢危难必有封山剑出，如今封山剑可是已不在师叔身边？”

钟离九将茶盏放于桌上，冷哼一声道：“自是效忠他的新主去了。”

此时千里之外，皇宫大内，琰祯帝钟离溯在书房之中大发雷霆，摔了半桌的奏折，手指着正跪于下首的卢良道：“卢良我问你，那时你擅自截取兵符杀掉使者还于东疆王府，又知刺客欲入王府刺杀及时来救，之后说服朕起兵，又为谋取情报而将秦愚请来，再于临州城下，你自请做说客独自入城说服谢虹献城，这林林总总一切谋划，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卢良抬头，欲言又止。

钟离溯便道：“莫要再拿些虚话诓骗搪塞于朕，这半年以来，朕已瞧出你虽有绝顶武功，却非是懂谋略之人，若再混说，便是欺君之罪，你可要想好！”

卢良沉思片刻，道：“既陛下已看出，臣自再无可隐瞒，臣庸驽之才，确非谋略之人。陛下龙章凤姿、有仁君之度，属万民众望之所归，故而曾有高人向臣献策，助陛下得归大统。”

终究是逼得他说了这话，钟离溯坐于书案之后冷笑数声，道：“那高人，便是废帝钟离九吧。”

他见卢良瞬时沉默下来，随手于书案之下密屉之中取出一只锦盒，上面有着几道关窍。

钟离溯好像很熟悉这关窍，只随手摆弄几下便将盒盖打开，拿出里面的一摞物件，有些机密的信件亦有些其他之物。

钟离九示意卢良看过来，指着这些物件道：“这些，乃是韩相及其党羽之臣多年密信，还有一些可佐证其罪证的其他证物，内中涉及到宫变、谋逆、卖官鬻爵、以权谋私等等之事，便就在这里，这个素来只有我们皇族中人才会开解的密盒中，似是专等着我来取读，想必这些都是他送我的大礼吧。”

卢良垂头默跪，只是不言。

钟离溯又道：“让我猜猜，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听闻去年秋狩，他在猎场上堂而皇之射杀了兵部尚书宋之豫，随后便让那个只认死理丝毫不懂变通的孙楚上了位，想必专是为了打破韩相的党羽部署。若我没猜错，他便是要引着韩相以他之手，夺兵符、刺杀，不过就是为逼我反了他，好带着我东疆大军，重返这新京城的宫墙之内，再一举肃清这些乱臣贼子吧。”

事已至此，似也无可再隐瞒了，卢良索性抬头坦然道：“陛下英明，五殿下那时，确然是如此筹谋的。乱臣贼子当道，天下不安，眼见着大琰江山岌岌可危，若要江山安稳，便总要有人出手清理，砍荆棘、清道路。他已做了应做之事，这大琰江山的安稳，往后便要仰赖于陛下了。”

所以他行事激进，上位之后便急不可待挑起朝廷和江湖的矛盾纷争，令朝廷官员再不可与江湖武人肆意勾连，又于大庭广众之下将佞臣诛杀，不过是为断韩相羽翅而兵行险棋。

他手握韩相党羽之罪证，却无铲除之力，便要以自己做奠基之石，借韩相之手筹谋，逼得东疆王起兵。

“那你呢？你又是谁，卢良？”

面对钟离溯的发问，卢良两手覆地，端正顿首于地，道：“我乃先琰文帝身旁密卫，本名唤作“封山”。”

钟离溯眉毛挑起，面色诧异至极：“你便是封山？”

传闻中，这江湖上有封山剑，封山剑共有四把，所持者四人，无名无姓，亦非侠非杰非贼非怪，除了他们所效忠者，无人见过其真实面貌。当世之下，也只两人见过，其一是那年鹿山独战数十外族谍者和江湖败类，跌落山崖历经九死却最终活下来的秦愚。而另一人则是沦落江湖疯病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