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明白她所说之事,秦愚的面色一瞬变得血色尽失,煞白难堪。
那年他听闻她在瓜镇被人寻到带走,他便动身去救,可终究晚了一步。
后来他知道她入了宫,也曾有寥寥数句宫中秘事入耳,那时他心中不畅快,为了那寥寥数句醉了好大一场。这些都是宁娈所不知道的。
可当时的寥寥数句与如今宁娈亲口所说出的这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秦愚胸中一时激荡,无可发泄处,抬手一拳砸于床榻内墙之上。
宁娈惊恐瑟缩于他胳臂之下,再不敢说些什么,再说下去,她不知他会做出什么。
秦愚的手背骨节处血迹淋漓,他却似浑然不觉。只低头深深凝望着宁娈,眼中没有厌弃,有的只是愧疚与对于曾经的悔恨难当。
他用蜿蜒着血迹的手指擦过她的眉眼,低声道:“往后再不会了。”
宁娈心中忽然便酸涩起来,泪水不受控制般蓄满眼眶,却极力隐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秦愚低头吻在她额头、鼻梁,还有唇畔,而后将手落在她身上,轻柔缱绻地扯开她的衣带,拂落于一侧肩下。
她的身体僵直着,并不迎合却也未抗拒。
秦愚问:“若不愿,为何不阻止?”
宁娈道:“女子力弱,若反抗难成便似迎合,从来都是无用的。若师父执意这般做,我又能阻止得了什么?”
秦愚又蹙起眉来,发恨地咬着牙关,再不说什么,似下了主意要将几年前八月十七那夜本该做的事做尽。
他俯身下去将她身躯半拢抱起,外衫尽被褪去,薄绸内衫之下她的身形毕现,胸潮起伏,腰背间不及遮掩的肌肤柔腻玲珑。
他叠起两只高枕堆放在床头,令她可倚靠着,极尽妥帖。
“往后我不再是你师父,我会娶你做我的妻,你也需将从前之事尽数忘去。”
宁娈仰靠在枕上,终究没忍住,泪水潸然而落,一张那般好看的脸尽皆濡湿,像远山起了薄雾,山花浸于水露中。
只差一步,最后一步,可终究他还是停了下来,怔怔地望住她半晌,到底抓起了方才褪下的外衫又重新罩于她身前。
秦愚下榻之时,不当心衣衫被帘勾勾住,他回手一拂,衣衫被刺啦一声扯裂,半片垂落于床内。
他浑然不顾,只侧头对宁娈道:“方才园中你既然听到了,便该知道,他已无几日好活,你还执意要走吗?”
宁娈起身,那件外衫便垂落于彼此身前,她在床榻之内郑重跪下,向他一字一字道:“宁娈多谢师父成全!”
说完叩首下去。
“成全。”
他冷笑着看她,蓦然便红了眼眶,“你若想亲眼见着他死,便去吧,待你死心,我再去将你带回来,那时,你便再不能离开。”
秦愚走后,宁娈颓然跪坐着,她终究是赌赢了,秦愚到底不是钟离九,有些事钟离九做得,可他却做不得。
可赌赢了,心中便畅快了吗?自古“情”之一字是最复杂难言之物。
宁娈将面孔掩于双手之中,无声痛哭起来,曾经她那般爱着的师父,如今不隔山、不隔海,却隔着最难以逾越的世事和无奈。
第二日早晨天初亮的时候,宁娈离开了秦家庄,她没有再见到秦愚。
在渡口处坐船,到了永宁城后去当铺抵掉手腕上的一只玉镯,换取了一些银钱。
继而买了马匹,一路向南方而去。
钟离九既身上中了毒,若想活着,必是要往南边去寻汝先生,阿吉和花间月带着他,一路又要躲避朝廷追捕,脚程必不快。
往南边的路虽有很多条,若要以最近的距离去汝先生所在之地,瓜镇反而是必经之路。
正好宁娈心中亦惦念着岁岁和月桂,想着不如便先催快马去瓜镇那里,若他们脚程不快,则定能在瓜镇相见,纵使错过了,她也可以再往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