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她发动攻城战之前，她把这封信交到了莉莉娜手里，让他带来给您。”

盖尔接过信封，目光停留在那毛笔书写的几个娟秀小字上。

【裹儿亲启】

她仰头，看见结界内的天空像外面一样蔚蓝，上面偶有云层飘过。

“您...不难过吗？”维拉德将盖尔从地上扶起来。

“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来得比想象中的快。”盖尔褪下手里的魔戒，归还给维拉德。

“我们这些老东西活得太久了，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去干我们想干的事情，你也是血族吧，你应该也有这种执念的。”

“我的记忆在这场贾思敏发动的血族叛乱中被人夺走了，不过，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维拉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请允许我送您出结界，您接下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让我的使魔送您去。”

盖尔握着手里的信封，沉默了许久。

维拉德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位人类小姐，看着她眼睛里某处闪烁的光逐渐暗下去，就像一个遭遇生命危险时，将氧气罐和活下去的权利让给同伴的潜水员。

“能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华国吗？”

......

陕西·咸阳·永泰公主墓。

盖尔步行在宽敞的墓道里，路过五彩斑斓的壁画，蹲在栏杆边上打开了信封。

“裹儿，如果你拆开了这封信，意味着我和赛勒恩特已经死去，放心，我不是写信埋怨你的，我只是想跟你告个别。

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千两百八十九年，我想一般的人是没有这种缘分的。以前我也不能够理解，那个权侵朝野，励志要效仿则天皇后的你为什么会甘心沉寂，拒绝接受我的初拥，说实话我一直担心你活得痛苦，想帮你寻回野心，不过当赛勒恩特告诉我你已经找到了永恒生命的指望和出路，我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很遗憾以后我和赛勒恩特不能再帮你刨陵出气了，我祝愿你能够实现你的目标，获得幸福。

血族是没有来生的，就此别过吧。珍重，珍重。”

盖尔花了很久才读完这封信。贾思敏的字一如既往的漂亮，但在盖尔的视线里却总是飞来扭去揉成一团。

“七娘啊，你看这个家伙，遗书都写得这么洒脱。”

盖尔对着空荡荡的墓道出声。

七娘的遗骸不在这里，但这么多年她也只能来这里见她。

“我已经去见过阿耶了，我有一种预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了。”

“血族没有来生，那人类有来生吗？如果有，七娘你岂不是早就轮回好多轮了？”

盖尔捂住自己的口袋，尽可能不让里面的东西蹦出来。

“我好像理解你当初听到姐夫被杖杀时的心情了。”

她将另一只手覆在心口上，似乎在感觉那里的疼痛。

“呜呼悲哉。”

盖尔松开捂住口袋的那只手，终于将里面一直活跃着想往外跑的东西放了出来。

【你相信引力吗？】

【你相信我们的邂逅是有意义的吗？】

【和我一起堕入地狱吧】

古老的箭头刺破盖尔的手腕，像有生命一般扭动着钻入了她的身体。

当她放弃抵抗，站在香草冰的暗黑空间面前的时候，它就在她的口袋里剧烈地跳动。

虫箭触发条件——绝望。

浮在她身后的人型开始蜕变，ANLE脸上的泪痕逐渐褪去，她已经能够直面死亡，她已经能够放下执念，所以她不再需要落泪。

“在七娘面前演奏这首【安乐镇魂曲】吧，演奏这首......属于我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