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赶紧扶住艾米拉:“我没事,艾米你别乱动,你们几个,好好伺候王妃喝药。路饮溪,你跟我出来。”
我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如纸的母亲,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疼,只能感受到心乱如麻,跌跌撞撞爬起来跟着爹爹走向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后,路远征再也压制不住满身的暴虐:“我是不是给你传信告诉你要按照计划回来!我是不是说过,不准和任何人交流!你就非要你娘去给你买那个糖人吗?!啊?”
“爹……我错了,爹……娘受了好重的伤,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外人眼里你是我路远征唯一的孩子,要谨慎再谨慎,做事之前好好想想你身上背着多少人的命,你还要任性多少次才知道懂事?!”
“爹,对不起……对不起……溪儿错了,我真的错了……”
“知错有什么用?我从小怎么教你的?弥补不了的事说出来都是放屁!”看着手中仍然攥着糖人的路饮溪,路远征心中的火越烧越旺,高高抬起手掌。
“爹,别打溪儿,她还小……”
路远征扬起的手掌停在了半空,大步走向满身凌乱从密道口出来的儿子:“清鸣!你怎么上来的?”
显然,路清鸣是听到动静后一点点爬上来的。
“她还小?你们俩是同一天生的,她连你一半懂事都没有,明明可以再等几年非要在那个时候跑去毒宗……”
路清鸣阻止了路远征:“爹!溪儿是为了我才急着要去西域的,她知道你们一直在为我担心,而且,她还是个小姑娘啊……”
路远征看着哭得满脸泪痕的女儿,想到尚且病重的妻子,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抱到了榻上,感受着两个孩子同样清瘦的身躯,坚韧如他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
路远征已经后悔了,可方才他真的无法不生气,他好不容易平息了边境,为保护妻子费劲心力与一众奸邪小人周旋,等来的却是因为小女儿一时任性病危的挚爱。
“对不起,溪儿,爹爹不该骂你……不是你的错,都是我没用……”
我那时满心都是绝望和灰败,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父亲的歉意,因为他刚才骂的都是对的。
「我天真又任性……仗着一点小聪明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都是我的错……」
哥哥紧紧将我抱在怀里:“爹,你先去照顾娘亲吧,我来照顾饮溪。”
“哥哥……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可是娘亲……”
“好了,饮溪不哭,会有办法的,爹爹会有办法的,不是饮溪的错。”
「不,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要娘亲帮我去买那个糖人,蔡京的人就不会发现我们……全都是我的错。」
一路颠簸情绪大起大落,那时的我哭得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有一刻我痛极,似乎喊了出来,但将要苏醒的时候,又被迷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有几滴滚烫的泪砸在我的脸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体里已经种下了双生蛊,王府也挂上了刺目的白幡。
而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温柔灵动的娘亲。
————路为渚视角————
我名为路为渚,父亲希望我如水中小洲,平静安宁,远离纷争,但后来世人皆只以我的字称呼我——清鸣。
我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她叫路成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母亲希望妹妹能活得自在随心。
可是命运弄人,路成蹊这个名字后来除了寥寥数人,无人知晓。
我们渐渐只唤她饮溪,这是她五岁随母亲离家时为自己起的名字——路饮溪。
我们的故事要从元丰六年说起,这一年,大名鼎鼎的种谔将军去世,我和妹妹出生。
(随随时间批注:元丰六年也就是公元1083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大将种鄂去世,路远征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