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苏秘书给她说只有十分钟时,她还以为十分钟是个泛指,就像上学时文言文里那个“三”一样,如今听周槐安冷冰冰的这么一说,才陡然清醒过来。
也是,对温枕有耐心的是二十岁的周槐安,能让周槐安付出耐心的,也只有二十岁的温枕。
“温小姐,三十秒过去了。”
周槐安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将温枕从不合时宜的念想中拉回,她定了定心神,尽量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周...周总,我想问您借一笔钱。”
“哼~”男人轻笑了一声:“借钱?”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语气中的嘲讽和轻蔑却结识地扎在温枕的心窝上。
“我,我遇到点急事,需要一笔钱。我有问朋友借,但他们暂时周转不开,而且数额太大,我名下也没有什么资产,无法向银行贷款,所以...”
“所以就想到了我?想到你还有一个前男友?”
温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槐安打断,‘前男友’三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小刀,不轻不重地在她的心上划开一道口子,她下意识地屏住气,抬头看向周槐安。
周槐安舒展地靠在老板椅里,一只手搭在桌上,语气里带着淡然的笑意:“也是,如果我是你,看到自己的前男友继承了一大笔家业,手里攥着周氏集团百分之六十的业务,不问他借钱问谁借钱呢?至于那些自尊啊、骄傲啊,都算不了什么,对吗?”
周槐安语气里羞辱的味道明显,温枕只能用手绞紧衣角,试图转移心内那股复杂的情绪。
她能理解周槐安如今对自己的态度,毕竟当初分手时自己说的话也是字字锥心,如今不过是被对方一一回报到自己身上而已。
“你要多少?”
温枕怔楞,连忙抬起头:“五,五百三十万。”
她这数字一报完,面前的周槐安就悠悠地抬起头,眼神直直地朝温枕看了过来,然后一勾唇角:“的确是一比不小的数字。”
说完,长臂一伸,便将桌角的支票本捞到身前,唰唰地落下几笔。
温枕有点呆住,她完全没想到借钱会这么顺利:“你,愿意把钱借给我?”
周槐安签完支票,站起身朝温枕走来:“当然,要不是你当初和我分手,我也不会因祸得福坐到如今这个位置,说来说去,你能找我借钱要感谢的是你自己。”
要感谢的是自己。
温枕恍然,这句话,好像五年前周槐安也对自己说过。
说话间,周槐安走到离温枕两步远的地方,手指夹着支票停在温枕面前。
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庞,温枕心口一酸,她知道如果自己接下这笔钱,那么她和周槐安之间真的就是一笔无论如何都说不清的糊涂账。
但如果不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遗作落入他人之手。
她咬了下嘴唇,终是抬手去接那张支票。
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心,温枕的手刚刚擦过支票,周槐安的手指一松,薄薄的纸张顺着气流摇摇晃晃地跌在地上。
同时砸向地面的,还有温枕那颗因为紧张而高悬空中的心脏。
她垂下头看向地板上那张支票,手腕止不住地发颤。
在她眼里,当年的结束虽算不上是好聚好散,但到底给双方留足了借口和颜面。可如今一看,原来在周槐安眼里,自己竟如此罪不容诛,要让对方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反复践踏才算作作数
“苏城。”周槐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转过身。
身后的木门被推开,苏秘书的声音在温枕身后响起:“周总,什么事?”
“我个人名义给温枕小姐借了五百三十万,你拟一份欠条让温小姐签字。”周槐安说完这些,正正好坐在老板椅上,神色冰冷,瞳孔中像是蕴着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利息按最低的算,至于还款日期,让温小姐自己定。”
说完这些,他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