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针织裙,头发盘在脑后,有种古典中式美人的韵味。
趁着大家乱哄哄地一团,温枕连忙和周槐安打听这位师母的来历。
周槐安虽然自己对了解别人的过往经历不感兴趣,但碍不住身边有个宋燃,平日里叽叽喳喳地也算没少听,几句话便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温枕。
这位师母早年间也在临北大学任教,女高音,还开过几场小型的独唱会,但后来身体出了些小问题,再三考量之后从一线教学岗位上退了下来,到处旅游。
前两年突然沉迷上了倒腾各种美食,还把家里的厨房重新翻修了一遍,又因为家里只有她和老师两个人吃不了太多,便让老师经常把组里的学生叫到家里去吃饭。
有种把他们当自家小孩的感觉。
“音乐学院的?”
温枕语气里先是惊喜,然后又骤然低沉下来:“我当时高考的时候本来是想报音乐学院的。”
周槐安愣了一下,垂下头去看温枕隐在光影里的面容。
他虽然不知道温枕家里具体的情况,但也不难听出,温枕读金融系并不是出自她的意愿。
他喉结动了动:
“过去就过去了,现在你和宣老板学着写歌,以后也能一直做音乐的。”
温枕百无聊赖地甩着手上的纸巾:“以后?以后谁说的准啊,我妈当时也是雄心壮志要和画笔过一辈子的,最后不还是被各种现实情况裹挟着,嫁给了我爸这种掉进钱眼里的人,不得不放弃画画。”
温枕越说,语气里对母亲的惋惜就越重,将纸巾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放,摇了摇头:“所以以后这个词,太重了,还是别轻易说,指不定人生有多少变数呢!”
“不会的。”
周槐安也跟着停下手上的动作,整个人侧过来面对着温枕,眼眸深沉又安静:“只有你以后依旧喜欢,就不会有什么变故。”
温枕心中猛地一顿,方才因为回忆起往事而有些低垂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的像月光般明亮的俏皮,
如果她没品错的话,
周槐安这是在,给自己,许诺吗?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神炽热地盯着周槐安。
而周槐安,却像是做了“坏事”被大人抓了个正着的小孩子一样,飞速地在温枕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胡乱地抽出几张纸巾就在桌面擦拭起来,视线也跟着自己绚丽的手部动作上下左右,像只忙乱的蜜蜂。
但是显然,温枕怎么会放过他如此明显,恨不得把“我在逃避”几个大字写在脸上的动作,朝周槐安的方向靠了靠,脸也跟着贴近:
“周槐安。”
女孩的声音跳跃着,一下一下踩在周槐安的心上。
他呼吸一滞,鼻腔里嗅到温枕身上淡淡的鲜花香气,就像是某种毒药,只嗅到的一瞬间,周槐安的身子就软了大半,所有的心绪也不自觉地像温枕的方向偏移。
他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克制温枕对自己的吸引,
就像是某种还没有被发现的物理法则,非人力可控。
他握着纸巾的手指屈了一下,缓缓地吸了口气,张开嘴:“我...”
“那两位站在不动的,能不能搭把手啊?不会真打算一直在那站着站到吃饭?”
略有些刺耳的声音从二人的身后传来,摆在面前的好事被打断,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住,更何况温枕还算不上什么脾气好的,她眉间猛地拧紧,转头瞥了一下刚刚说话的乔栩。
“看我干嘛!”
乔栩顿了一下,连忙用更加锋利的语言回击温枕的眼神:“我说的不对吗?”
要是放在平常,温枕高低要和她阴阳怪气几句。但今天她实在没有这个闲情雅致,满脑子都是刚刚周槐安那欲言又止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的样子。
她等着听后半句呢,才不想浪费时间在乔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