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了,他都没有尝过鲜了。
暗处的危险在一步步迫近,然而谢宁却无知无觉。
*
守善堂。
檀清让请来了大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
“他人呢?”他看向郑嬷嬷。
郑嬷嬷愁得连连摇头,掖着眼泪,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室幽光,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尤显孤寂。
他竟然已经来过了?檀清让无法相信,安排在各处的人都没有动静,他又是如何混进来的呢。
他现在还在府里吗?
周氏咳血之后面色苍白昏迷不醒,大夫正搭了方帕诊脉,屋子里的血腥味仍没有散去。
檀清让眉头紧锁,面色不虞。
“老夫人一时气血上头急火攻心所致。”老大夫收了手起身道,“今日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的眼神看向檀清让,这位大夫一直是为老夫人专诊的,对周氏的情况了如指掌。
檀清让没有回答他,“请大夫开药吧。”
老先生心下了然不再多问,捋着胡子坐在了案桌旁提笔书写,片刻后将一张方子交给檀清让后告辞离去,“丞相莫要再让任何人刺激老夫人了,今日若不是咳出污血,恐怕……”
檀清让只觉得眉心霍霍直跳,颔首称是。
送走了老大夫,回过身来,那张脸越发显得冷肃,仿佛冬夜里冰,周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让人无法靠近。
看着躺在床上母亲,檀清让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过着布置好的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各处都安插了人手,还有明长风亲自上阵,若是他来了没理由无声无息,原本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他以为他会看着他进门,知晓那人的一举一动,可是现在……他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室内烛灯昏暗,跃动的烛火将他修长的身影投射到墙上,变形如妖异。
檀清让坐在母亲床檀旁边,疲惫不堪,伸手捏了捏眉心,脑子里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将各处防守过了一遍,倏然想起一个人——和光。
和光带人守的是丞相府的侧门,原本觉得他不敢大摇大摆地从那里经过,却没想到那里才是最薄弱的地方。
和光和同尘从小在丞相府长大,是家生子,兄弟俩功夫好,尽职忠厚,哥哥和光年长些更沉稳,弟弟同尘更活泼些。
和光原是檀清承的长随,从小侍候他长大,就像同尘跟着檀清让一样,感情甚至更甚过亲兄弟。
曾经檀清承多次发病,都是和光一直陪着他,任由他打骂发疯,始终不离不弃。
檀清让长舒了一口气,和光对他的忠诚他早就知道,甚至连这次悄悄放走他,也是和光。
他早有防备,只是始终未曾提起过。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略微沙哑,“去叫和光来。”
郑嬷嬷准备去传话,走到一半又回头,“那……换谁去替他守着?”
“不用守着了,只管叫他来。”他一手扶额,微微闭眼。
郑嬷嬷微滞,见他低垂着眼帘又看了一眼一直立在一旁的赵沐云,忧心忡忡地下去了。
片刻后和光进门,只进门的时候瞧了一眼丞相,便心中有数,将自己的长剑从腰上摘下放在地上,双膝跪地,俯首磕头,一言不发。
主仆两个,一个扶额静坐,也不看下面跪着的人,一个虔诚的伏地,以额触地,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屋内静谧无声,远处隐约能听到喧嚣热闹的欢乐和杯盏碗筷的奏鸣,越发让人心烦意乱。
檀清让此刻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一团乱麻,和光如此便什么都不用问了,一切明了。
然,让他担心的是,那人此刻去了哪里?
明显他的出现早于他的预期,已经来探望过母亲了,他又能去哪里?且他究竟同母亲说了什么,能让母亲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