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丰子玉选了一间二楼的临江雅间,推窗凭眺,灵香江近在眼前,楼下便是京城最旺的街市,喧嚣叫卖声不绝于耳,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灵香江横贯京安,江水潺潺,清澈见底,尤其在节庆时更是京城中最热闹的存在,算是城内一道闻名遐迩的靓丽景观。
“你打算送丞相什么礼物?”丰子玉坐在她对面,忙着给她斟茶。
谢宁从窗前绕回到位子上,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丰子玉不干,“对我你还瞒着,那明日我不去了。”
“别呀。”谢宁赶紧哄他,举起杯子邀约,“干了这杯告诉你。”
二人饮茶,清爽润喉,带着些微苦涩后味却回甘,满口盈香。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谢宁慢慢放下茶盏,此刻刚巧跑堂端来酒菜,待摆满了一桌子美味佳肴,门被关上,她这才继续开口。
“丞相是才子,那何为才子绝配呢?”她边吃边引导丰子玉,“当然是佳人咯。”
丰子玉:……
谢宁你确定不是在作死?
“你先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谢宁不以为然,
“我此番不会再像上回那样冒失了,我发现丞相府中婢女极少,或许是他不喜女子的缘故,但是我送的这个小女子不仅才艺绝佳而且姿容绝代,可不是普通的婢女,是能同丞相谈诗论道,琴瑟和鸣的知音。”
“你确定丞相会收下?你确定他不会打你?”丰子玉无奈地摇头,“我真是服了你了,屡教不改。”
“不会。”谢宁粲然一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日人多眼杂,丞相顾及颜面必不会拒绝我,况且,我还有让他难以拒绝的理由。至于以后嘛……”
她得意地敲了敲桌子,“只要他能够当场不将人赶出去,我便有把握这女子就能够凭本事留在他身边。”
谢宁又呷了一口茶水,“如果运气好的话呢,说不定还能给我通风报信,便于我随时能够掌握丞相府的动静。”
丰子玉听得连连摇头,“谢宁啊谢宁,谁惹上你真是倒霉,狗皮膏药一样,没完没了。”
“说什么呢你。”谢宁用筷箸够着他的头使劲一敲,“人命关天,国家大运系于此,我若还顾及这顾及那,我不就白活一回了。”
她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盏,清茶碧绿,一片嫩叶卷曲水中,宛若一叶扁舟涤荡在水上,轻盈飘浮。
“丞相于大梁而言,能载舟亦能覆舟,根基太深,想动他,一时半刻实在很难。”谢宁抬眸,“我亦会好好筹谋,软硬兼施。”
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看得丰子玉目瞪口呆,半晌后才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问你,你叫我去是做甚?我听说你找了赵元郎陪你,欸,不是我小人之心,那小子你最好离他远点儿……”
谢宁抬手,示意他打住,缓声道,“让你去是有任务在身,让他陪着也是有目的的。”
她起身关上了窗子,又走到门边去看了一眼,这才又回到位子上,“你同德福一起帮我盯一件事,当日进入丞相府的所有官员,还有他们送的礼。”
她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人名,官职要拉名单给我,礼品也要拉单子,一个都不许漏。”
丰子玉认识她十年了,极少见到如此郑重其事的谢宁,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严肃又谨慎,颇有几分统领江山的气魄。
“可是,你要这些做甚?”丰子玉挠了挠头,“你不会还在查丞相贪墨之事吧,结党营私?这些也算不上啊。”
谢宁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收礼必定有备而来,人情往来,算不得贪腐,我另有筹谋,你只管认真办事便是。”
她言尽于此不再多说,丰子玉默默点头,也不再多问。
屋内静谧,一切杂音被隔绝在外。
谢宁起身,重新回到窗边支开窗子。
喧闹的街市再次映入眼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