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夸奖。”他俯身行礼,极尽礼仪,“臣不喜繁复奢靡之物,是以简陋了许多,还请公主……”
他略微顿了顿,“坐在这里。”
他朝着窗下的紫檀案桌比手,谢宁微笑着起身,“不急着坐,皇兄告知我,让丞相做我的老师是父皇的意思,那我便谨遵圣旨,先行拜师礼。”
文宝斋内门窗大开,晨间的冷风吹拂进来,谢宁抱起双臂,“丞相可否关闭门窗,本宫身子弱,易受风寒。”
娇娇弱弱的小公主哑着声音撒娇,檀清让心中默默叹气,“虽说陛下让公主拜师,可是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避嫌既是为了公主也是为了陛下。”
瞧瞧,多会说话,这是怕毁了自己的名声吧。
然谢宁哂笑道,“这里是丞相府邸,大门一关,我便在门内,书房是否关闭门窗又有何要紧,索性在外人眼里都是我们二人一同罢了,何必多此一举掩耳盗铃呢。”
她伸出双手一下抓住了檀清让垂于身侧的手掌,两只小手堪堪能握住一只大手的两侧,“丞相试试,我手脚冰冷,是不是?”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又一次震得檀清让如遭雷劈,拼命抽回自己的手,连连后退三步拱手道,“公主莫要动手,是臣疏忽,臣这就关窗。”
他身形矫健地将窗子全部关闭,只留了一扇门,站在门外的萤雪和霓裳向里朝公主张望了一眼,见殿下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遂放心地守在门外。
不远处的月门上,和光和同尘遵照丞相的叮嘱,尽职尽责地守在门上,确保公主安全。
谢宁拿起软垫放在堂中央,“丞相请上座,受学生一拜。”
她是要正正经经地行礼磕头,檀清让微微歪了歪嘴角赶忙道,“臣是临时受陛下所托教导公主,时日不长,且公主是女子,闺阁女儿家的礼仪行止臣并不通,公主只需跟臣浅浅习得诗词礼乐即可,就不必拜师了。”
檀清让盘算着,他如今还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耗在这位娇滴滴的小公主身上,但是,圣旨不可违抗,便只略尽心意交差即可。
谁知谢宁却不依,站在他面前扭着身子道,“丞相此言差矣,皇兄说父皇对丞相和我都是寄予厚望的,希望等他凯旋归来看到的一个知书达理端方娴雅的女儿,我亦是诚心求教,还请丞相不要搪塞我才好。”
说着便上前想要再次拉住他的胳膊,然有了前两次猝不及防的经验,檀清让似乎时刻防备着她的偷袭,就在她伸出手的同时,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脚步,从她身边走过,落座。
“也罢,公主常走动于丞相府,为免人闲话,你我有个师徒的名分也更方便些。”他比了下手,示意谢宁开始。
谢宁讪讪收回悬在半空的双手,单眉一挑,走到软垫后跪下,“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她恭恭敬敬地将双手交叠置于额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道,“学生谢宁天资聪颖,勤奋刻苦,且仰慕恩师已久,还望老师不吝赐教。”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厚颜无耻,闻所未闻,檀清让一阵牙酸。
再不情愿,也只得受了她三拜,这算认下了这个学生。
檀清让的目光落在谢宁身上,瞧着她举止优雅地起身,缓缓斟茶,然后双手举起茶盏走到他身前。
“如今宁儿就是丞相的学生了,还请老师饮下这杯茶。”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屈膝礼,颔首敛神,将青瓷茶盏递到檀清让面前。
看了一眼她恭敬的模样,檀清让伸手去接那茶盏,指尖划过美人娇嫩的手背,细腻柔滑,软软的,檀清让一瞬间的怔愣,慌忙饮下茶水,擦了擦额角又一次渗出的薄汗。
这一切谢宁做得规规矩矩,却有心留意着他的窘迫。
原来他当真是这样惧怕女子,怎么同上一世差别这么大。
春光无限,窗外的梨花开得正浓,一簇一簇甚是热闹。
檀清让呷了一口茶水,为了避免再次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