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晕(2 / 3)

新出了个名角儿,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他回话很慢,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丞相缓缓送入口中的粥,心里头默数:一口,又一口……

丞相抬眼看了看陈伯,“我是问为何半夜三更要唱曲。”

还未等陈伯开口,窗外的夜空倏然一道白光冲入云霄,随即在墨色的空中炸开,变成了绚烂的烟花。

一个,两个,三四个……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璀璨,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丞相愕然的面庞。

“陈伯。”檀清让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有喜事?”

陈伯见状,自知拖延不下去也瞒不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那碗粥,好在吃下去半碗了,这才慢悠悠回话,“是有喜事,公主殿下出嫁的喜事,但是……”

他知道相爷的心思,从小看着他长大,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过心,只此一次,那份痴情有目共睹。

可,这也太折磨人了,陈伯心疼,背地里不知抹了多少把眼泪了。

“相爷……”

他话未说完,就听“啪”的一声,粥碗掉落在地,眼前一晃,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夺门而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主子,相爷……”陈伯跟在后头就追了出去,才叫了两声怕惊扰老夫人无奈闭嘴。

檀清让一口气跑出丞相府,只站在自家门口便能感受到这泼天的喜气。

虽已入夜,街上却依旧人头攒动灯火通明,大家载歌载舞推杯换盏,喜色从每个人的脸上溢出。

大梁许久未有喜事了,这件事令举国上下欢腾。

他光着脚走在路上,白日里被日头晒过的石板路依旧温热,暖意从脚底传递至心头,这是真真切切的事,不是梦境,是真的,她要出嫁了,从此再与他无关了。

随波逐流,檀清让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就这样被人流推着向前走。

空气中充满了烟火燃尽的焦煳味道,混杂着小吃的香气,飘入鼻息,令他作呕。

“相爷,咱们回去吧。”陈伯好容易追上他,刚说了一句话,丞相两眼一闭又晕了。

一日中连晕三次,陈伯差点哭出来。

太医又来,抹着额上的汗水面露难色,“不能让他走动,更不宜激动,要保持心绪平和,要静养,好好吃几幅药躺上两三日便能痊愈。”

陈伯连连点头称是,又一次送走太医。

翌日清晨,檀清让终于又一次醒了过来。

已经无力起身的他,拉着陈伯问,“大婚是什么时候,哪一日?”

“还有三日,丞相放心休息便是,一定能赶上送公主。”陈伯含泪回话。

他松了手,两眼木呆呆地盯着帐顶,空洞无神。

*

清晖殿。

德福正向谢宁禀报丞相府发生的事情,在说到丞相一日晕了三回的时候,谢宁手里的绣针猛然间扎了手,一滴饱满莹润的雪珠立时涌出。

萤雪赶紧上前接过她手里绣了一半的荷包,“殿下小心些。”

霓裳找来止血药膏还不忘数落德福,“你且慢些说,没见殿下正在做绣活嘛。”

“是,是,奴才的错,殿下千万小心。”德福赶紧认错。

“可有请太医。”谢宁只关心他的情况,对手上的伤全然无觉,“太医怎么说。”

“殿下放心,太医说丞相就是操劳过度急火攻心所致,无甚大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谢宁这才舒了一口气,手上的血止住了,复又重新接过绣活,垂头道,“那便继续盯着。”

“是。”德福等待片刻,见她没了吩咐方才退下。

萤雪看着谢宁道,“公主为何不同丞相说实话,看着怪叫人难受的。”

霓裳也道,“是了,奴婢们都看得分明,丞相对公主是情深意重,殿下这样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人。”

她说着,拿眼